將符紙鋪開平放在桌上,陳寒深吸了幾口氣,讓心境逐漸平緩,隨即拿起蘸好了硃砂的符筆,就在符紙上勾勒。
看着這一幕,周圍的那些醫護人員紛紛議論起來。
“你們說這人是不是真的是道士啊?看他畫符的樣子還挺專業的哎!”
“嗨!就算他是真的道士,那也是個大神棍!”
“可不就是嘛!現在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相信中邪什麼的,太無語了!”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要是人家真的把病患給治好,那你們可就等着打臉吧!”
“……”
對於身邊的這些言論,陳寒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此刻他正凝神靜氣,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符筆上。
繪製符咒講究的是一氣呵成,中途不能有半點差錯,而且靈力也得控制的妥當。
但凡這其中一個方面出了岔子,符籙也將繪製失敗,絕不可能形成有靈韻的符籙。
“哼!裝神弄鬼,看我到時候怎麼搞死你!”
陸明離得老遠,根本就沒看陳寒的動作,只不過手裏的手機卻是對準着陳寒,將後者此刻繪製符籙的步驟全部錄了下來。
方桌邊上,隨着陳寒手中符筆的最後一筆勾出,原本普通的黃色符紙上,一道流光內蘊瞬閃而逝,速度快到周圍沒有任何人察覺。
若是李老道這會兒在場,絕對要被驚得嘴都合不攏。
要知道一般的道士繪製符籙,那都得找個十分安靜的地方,就是爲了防止周邊太過吵鬧,導致繪製符籙的時候走神。
可陳寒卻是在如此吵鬧的環境下,還能夠一筆勾勒出完整的,並且還帶着強大內蘊的符籙,這簡直就是變態一般的存在!
“呼,挺久沒畫符,這感覺也太累了。”
陳寒喃喃自語,將手裏的符筆放下,目光注視着桌上那張新鮮出爐的‘驅邪符’,居然有股被殺意鎖定的感覺,這在之前繪製的符籙中都沒感覺過。
“嘖嘖!不愧是注入了不少靈力的作品,這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注意到驅邪符上的異樣,陳寒暗自心驚,對解決女孩身上異樣的信心更多了幾分。
沒等有太多的想法,陸明那惹人厭惡的聲音就再度響起:
“我說你這破符也畫好了,還愣在那幹什麼,該不會是沒底氣了,想要反悔吧?”
“彆着急,一切都得慢慢來,心急可喫不上熱豆腐。”也不知道是有意和陸明對着幹,陳寒慢慢悠悠的將畫符工具收好,然後回頭輕瞥了一眼:“還有,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聲音真的很難聽麼?”
“你……”
陸明臉上的冷笑僵住,火氣不斷的朝上冒,但他還是硬生生的壓制住:“行了,你也別繼續裝淡定了,現在這麼多人看着,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
他已經打算好了,等陳寒治療失敗,就立馬報警,憑藉着手裏錄製的視頻,要想給陳寒按個罪名並不難,他不光要讓陳寒拉橫幅道歉,還要給丫的送進監獄!
對於陸明心裏的這些惡想法,陳寒並不知道,也懶得知道,他就覺得這貨太迷之自信,真把自個當個什麼大人物了。
“唉,等會有的是讓你哭的機會。”
陳寒暗暗搖了搖頭,也不搭理陸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離日落還有一個小時:“看來得抓緊時間了,不然等到天黑就更麻煩了。”
一般來說,邪祟都不會在白天出現,畢竟陰陽有隔,太陽對它們的傷害最大。
尤其是在晌午時分,太陽最是強烈的時候,邪祟更是不可能出現,普通的鬼魅但凡敢出現,都會被至陽之氣滅殺。
因此在白天陽氣重的時候,邪祟的實力也會被大大的削弱。
相反,每當夜幕降臨,整片大地上的陽氣衰弱,陰氣大盛,也是邪祟盛行的時候,它們的力量也會被大幅度的增強。
雖說附身女孩的邪祟或許不是什麼厲害的鬼物,但爲了保險起見,陳寒也不敢太過大意。
拿起繪製好的驅邪符,陳寒大步流星的走到病牀邊,目中閃過一絲凜厲,猛地將手中的符籙貼在女孩額頭位置。
由於力氣有些過大,在符籙和女孩額頭交匯的時候,還發出一道悶響。
在後面站着的鐘偉看到這一幕,頓時心如刀割,恨不得立馬上來護着自己的女兒。
天底下做父親的,哪個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孩受傷。
但理智硬生生的把這股愛女之切給壓制下去,鍾偉也非常的明白,自己女兒能不能好起來,現在就全看陳寒的了。
“哼!裝神弄鬼!”對於陳寒的動作,陸明不屑一顧,剛準備出言譏諷幾句,眼睛卻突然瞪得老大。
只見陳寒手中的那張符籙,在貼到女孩額頭之後,突然發出‘嘶’的一聲,一股黑煙隨之飄起,隱約間竟看見黑煙之中有一張猙獰的鬼臉。
“這……這什麼情況!?”
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一個個的神色從起初的不屑,全部變得戰戰兢兢。
甚至有個別膽小的,已經縮到了人羣最後面,時刻準備着奪路而逃。
倒是鍾偉和他老婆,在片刻的驚懼後,眼中卻都升起了一縷希望,更是對陳寒先前說的那些話完全信任。
“小、小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劉勁杉這會兒也臉色全無,看着那逐漸凝實的黑煙,手心不斷的冒出冷汗。
哪怕就是現在親眼所見,他也沒辦法完全接受,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魅一說。
陳寒沒有回答,盯着黑煙裏的那張猙獰鬼臉,突然伸出大手抓去。
那鬼臉本來還無聲咆哮着,打算鬥爭一番,但等陳寒的大手擊中它的瞬間,靈力猛地匯聚一點,黑煙當即就破碎消散。
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女孩,也在這刻突然呻吟了一聲,單薄的眼皮緩緩睜開,茫然的看着四周,目光最終停在了鍾偉夫婦身上。
“爸,我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