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時候晁雲奎也走上前,朝老人輕聲說道:
“爸,小悅請來的朋友到了,說是又可能治癒你的病。”
似乎是擔心老人不相信,他又接着補充了一句:
“上次小悅帶回來的藥酒,就是這個小夥子釀出來的,說不準真的有辦法。”
在聽到前一句話的時候,老人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心裏更是不以爲意。
他可太清楚自己的病症了,又不是說像尋常感冒什麼的,喫吃藥打打針就能好,而且這麼些年找了那麼多的醫學專家過來,都沒一個人說有治癒的可能。
但後一句剛說完,老人便下意識的裝過頭,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之後才把目光轉向站在門口的陳寒。
“那你們還等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人給請進來!”
見自家人連張凳子都沒拿給陳寒坐,老人有些着急了,撐着身子就打算下牀來。
見狀,晁雲奎急忙伸手攙扶:“爸!你這是幹什麼,醫生說了你得好好休息!”
“休息什麼休息,大恩人都上門了,我還在這兒躺着,還有沒有點禮貌了?”老人怒瞪了一眼,一意孤行的要下牀。
陳寒則是趕忙上前,出聲勸說:
“老爺子,你還是別隨便亂動的好,以免剛穩定下來的病情又受到影響,這麼一來的話,之前喝的那些藥酒不都浪費了麼?”
老人聞言一愣,繼而笑道:“對對,那麼好的藥酒可不能給浪費了。”
說着也不在堅持,轉而和剛纔一樣,安靜的靠在牀背上。
這一幕讓晁家其他人都驚得瞪大了眼。
老爺子的脾氣,他們誰都非常清楚,根本就不是一個能輕易被說動的人。
有時候執意一上來,就是有八匹馬都沒可能拉得回來,他反倒還能把八匹馬給反着拉走。
“小夥子,我這把老骨頭受了你的恩情,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真是慚愧啊!”
老人臉上表現出來的情感很真摯,並不像是故意做作的,他是打心底感謝陳寒。
畢竟到了這中風燭殘年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和世界說再見,更不要說他這還常年患病。
眼瞅着都熬不過這次了,沒想到一瓶不起眼的藥酒,卻讓他的病情穩定了下來,換做是誰心裏也激動啊!
“老爺子,你也別這麼客氣,沒什麼恩情不恩情的,我也受了不少晁總的恩惠,只是送了一瓶藥酒,倒是我不太好意思。”陳寒謙虛的笑了笑,往日的嘚瑟之色完全收斂的一乾二淨。
哪怕就是村裏那些對他再熟悉不過的村民,這會兒看到他估計都會覺得自己眼花了。
陳寒這麼個混世小魔王,啥時候也能有這麼規矩的一面。
“晁總?”老人愣了愣:“恩人,你說的是我們家小悅?”
“呃,老爺子,你還是管我叫小陳吧。”
聽着老人的稱呼,陳寒感覺特別的彆扭,要是個柔軟的小姐姐這麼叫他,那估計還能激起心中的那點激情。
“噢噢,原來是這樣。”老人恍然的點了點頭,朝晁文悅招了招手:“小悅,你也過爺爺這兒來,以後在生意上,你可得好好照顧照顧人家小陳,這份恩情咱們可不能忘了。”
“爺爺,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虧待您的大恩人的!”
晁文悅俏皮的笑了笑,在整個晁家,也就她敢這麼和老爺子說玩笑話。
所謂的隔代親,就是這樣的表現。
聽着老人左一個‘恩情’右一個‘恩人’,陳寒不禁有些尷尬,內心更是有些慚愧。
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自己願意幫忙那純粹是爲了看在能夠和晁文悅建立良好的生意合作的份上。
要不是有着這一層商業關係,他纔不會管其他人家裏咋樣咋樣的。
本來就只是基於利益上的互幫互助,但他卻沒想到,老人會如此的放心上。
這要是等會兒真的把對方的病症給治癒,還不得面臨更加隆重的禮節?
陳寒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插嘴說道:
“那個,老爺子,我先給你把把脈,看看你這身體具體什麼情況吧。”
老人眼睛一亮,立馬把胳膊伸了過來:“小陳,實在是麻煩你了,不管我這個病能不能治好,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心理負擔,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
“爸!你這胡說什麼呢!能治好咱就儘量治,別說些這種喪氣話!”晁雲奎立馬急的出聲。
本來前幾年病症開始出現的時候,人家醫生就說了要保持良好的心態,這樣纔有助於病情的康復。
一開始倒是好好的,可到了最近幾個月,老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態越來越差,動不動就把死字掛在嘴邊上。
也正是因爲如此,病情纔會反反覆覆的發作,而且還有些加重的趨勢。
老人沒搭理兒子,笑眯眯的朝陳寒道:“小陳,你開始吧。”
陳寒微微點頭,兩指併攏輕輕搭在老人的手腕上,靈力隨之散出,一番內觀下來,眉頭不由緊皺。
注意到他的表情,老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坦然接受道:“小陳,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就是,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不行了,但還是接受得住一些事兒。”
這話一出口,晁家上下幾口人都面色黯淡下來。
難道還是沒有治療的辦法麼?
“老爺子,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受過很嚴重的內傷?”
說到這裏,陳寒停頓了幾秒,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胸,靠近心口的位置:“而且這裏還有東西沒取出來。”
老人面色一變,目光緊盯着陳寒的手指所在,半晌才驚愕出聲:“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剛纔給你把脈的時候,注意到屬於這塊的脈搏不太對。”
陳寒隨便扯了一句理由。總不能告訴人家,我是用靈力給你全身都來了次X光透視,所以才發現你身體裏有顆沒取出來的子彈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