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之前根據地襲擊之事以及多次遷移之事一一告知給了陸鳴,但很顯然,因爲沒有親眼所見,陸鳴還是不太相信零所說的。
“會有那種存在嗎?還有你說的勢力,我怎麼聞所未聞?”
“他們本來並不是在這個地方的,算是外來勢力吧。”
零不知道怎麼和陸鳴解釋妖魔界的事情,只好說成是外來勢力入侵。
“外來勢力……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襲擊人類,對於他們有什麼好處?”
陸鳴問道。
“不清楚……”
報復人類、拓寬自己勢力範圍、一統六界……這些,零就算告訴陸鳴,想必他也不會相信。
陸鳴上上下下掃了零好幾眼,沉聲道:
“你來找我就打算說這些嗎?”
零愣了愣,搖頭道:
“我只是將我知道的情況告知你們,至於根據地到底要不要合併,互相扶持,決定權在你。”
陸鳴輕笑一聲,緩緩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沒有說全,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是你既然想要合作,豈不把話敞開了說?”
他看出來了?
零一方面驚訝於陸鳴的敏銳直覺,另一方面也在猶豫。
“零兄弟,你是黑虎的朋友,那想必你也一定不簡單。”
言下之意是他已經知道黑虎與他們不同。
零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陸鳴……
……
“原來如此。”
陸鳴眸中閃過一抹了然,對零之前的欲言又止與隱瞞表示理解。
“原來零兄弟是覺得我不會相信那種事情……妖魔界……的確沒聽過,不過並不是不能理解。”
在見識到黑虎這般擁有着特殊能力的人,陸鳴漸漸覺得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有了存在與發生的可能。
“所以,陸鳴指揮官,你的決定是……?”
陸鳴皺了皺眉,朝零問道:
“零兄弟,我聽你說你們的根據地後來重建了,我想請問一下,你能保證我們過去之後的安全嗎?或者說,你能保證你們那邊的安全係數比我們這裏還要高嗎?”
零搖了搖頭:
“不能。”
“那……”
陸鳴愣了愣,似乎沒有料到零會這麼回答,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零接着道:
“我雖然不能保證去了那邊能一直保證安全,但是隻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們陷入危險之中的!況且,我覺得,待你見到那邊的樣子,便不會後悔你今天做出的選擇了。”
“哦?零兄弟這般說的倒是讓我很是好奇。”
“既然零兄弟盛情相邀,那請容陸某同大家商議一番,再告知零兄弟意向如何?”
“也好。”
零點了點頭應道。
“那就請零兄弟先在此休息片刻,待我們商議結束,自然會告知零兄弟。”
陸鳴朝零比了個“請”的姿勢。
……
待陸鳴離開,姜全走至零身邊,緩緩道:
“零弟,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零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會。”
“那你……”
“所謂的找人商議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事情若發生在你身上,換做是你,你會就這般相信一個陌生人嗎?”
“可是……他不是拿那什麼黑虎當兄弟嗎,還把你、把我也當兄弟了不是?”
姜全單純地問道。
零搖了搖頭,拍了拍他肩膀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他可曾真當黑虎是兄弟?”
“怎麼說?”
零微微頓了頓,指向已經在另一邊狀似與衆人商議的陸鳴,道:
“一個人身上最讓人清楚的是什麼地方?是眼睛。話語可以騙人,動作也可以騙人,唯獨眼睛不會。”
姜全了悟地點了點頭。
零接着道:
“而且之前他與黑虎談論的時候,我便觀察着他。這個人眼裏,只有利益……”
“他對待黑虎的感情,據我猜測,應該也只是屬於利用。”
“利用!?怎麼會……”
姜全瞪大了眼睛,顯然是不敢置信。
“見黑虎有旁人無法擁有的能力,又怕自己掌控不了這個人,便用其他方法使之留下。”
“若我猜的沒錯,他一定給予了黑虎某些條件,這一點,在黑虎讓衆人從通風通道出來的時候便可以知曉。”
“是啊……那些人好像對黑虎的話都很聽從,或者說……他們很信任黑虎!”
姜全也是個心如明鏡的。
“那……零弟,我們要不要告訴黑虎他被人利用了?畢竟現在他也算我們自己人了不是?”
姜全摸了摸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先不急。”
零搖了搖頭。
“這邊的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兩地互相聯合也沒有我想得那麼容易……那個陸鳴指揮官,顯然不是一個安分的主,不過想來也是,在這種末世中,任何的身份、地位,都是極其重要的。讓他放棄或者說犧牲掉一部分自己原先擁有的東西,他是不會樂意的……”
姜全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零接着道:
“想必,他這番‘商談’結束,便要愁眉苦臉地來到我面前,先說一些客套話,然後表示拒絕,再後旁敲側擊地提出一些自己的條件,然後猶猶豫豫地表示對目前根據地的不捨。”
“你都猜到了?”
姜全一臉訝異地看着零。
“像他這種利益至上的人,不做點小動作,不給自己爭取些利益,怎麼對得起自己。”
“喏,來了。”
零朝陸鳴方向努了努嘴。
姜全下意識回頭望去,便見陸鳴一副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猶豫的表情,頓時瞭然地朝零比了個大拇指,隨後起身離開。
“陸鳴指揮官。”
零朝陸鳴微微點頭道。
“嗯……”
陸鳴席地而坐,就坐在零的正對面,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零雖已心知肚明,卻還是裝作一副不知情地模樣好奇地問道:
“陸指揮官這是怎麼了?”
陸鳴擡起頭,看了零一眼,復又繼續低頭,順便也嘆了口氣。
零在內心嗤笑,面上絲毫不顯,佯裝關心地問道:
“陸指揮官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直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