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是得罪誰的問題,我必須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能讓對方越界。
周南溪有些緊張的看着我,她顯然是沒想到,我竟然也會發如此大的脾氣,而且面前的人還是我們的大金主。
這時,趙玲兒拿着我們當初簽好的合同,走了過來。
“李先生,如果您不滿意我們的決斷,這份合同隨時都可以取消。”
在場的衆人,聽到這話皆是心裏一驚。
不僅是張總變了臉色,就連我也是同樣的詫異。
要知道中途毀約,光是賠償都得幾千萬,她這話一出來,我們上哪兒去籌這麼多的錢?
李金田冷笑道:“你是新來的?呵呵,看看你上司的表情,他就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高層之間的談話,你還是別參與了!”
“是啊,玲兒,這件事還是交給陳總他們決定吧!”
周南溪站起身來,拉了拉她的胳膊。
趙玲兒卻是將合同放在了李金田的面前,隨後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她篤定的說道:“我們公司不僅不會賠錢,而且這個工程一旦取消了,也沒有其他的廠子會接盤,李先生,現在不是我們和您商量,而是您需要問我們的意見。”
“這小丫頭片子,哪來的自信?你們中途毀約,需要賠我幾千萬的違約費,這是規定!”
“但要是遇到天災,我們毀約就會受到法律的保護,協商到最後,可能也就賠個幾百萬而已。”
李金田的嘴角抽了抽,一隻手握成了拳頭。
趙玲兒可不管他,繼續說道:“與其冒着風險復工,不如就聽我們的,等餘震結束之後復工也不遲。”
“陳總,你真是招了個好祕書啊!”
李金田看向我,咬着牙憤恨的說道。
我和張總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因爲我們什麼都還沒做,一切都是趙玲兒自己做主,將現在的局面扭轉回來。
李金田額頭冒着青筋,冷聲道:“陳總,你不覺得自己的樣子,很虛僞嗎?”
“此話怎講?”
“發生的地震的時候,你第一個溜走,將所有的工人都交給王東負責,要不是他在現場指揮,就連你的工人都有可能喪命,現在你卻處處裝着一副大愛無疆的樣子,跟我說什麼工人的性命最重要!”
“是王東這麼說的?”
李金田不置可否。
我突然嗤笑了一聲,說道:“這個人還真會往臉上貼金啊,我離開現場,是去救張總了,他分明知道,卻沒有告訴你,我的工人早已被疏散到空地,哪裏需要他指揮?”
張總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當時我的情況危險,是陳浩去把我救下來的,不然……”
沒等張總的話說完,李金田一擡手,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我不聽理由,在我的眼裏,工地纔是最重要的。”
“既然這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趙玲兒也順勢對李金田說道:“李先生,只要你現在答應合同作廢,花園別墅就和我們公司沒任何關係了。”
“那復工的時間,是聽我們的還是聽你的?”
“哼,隨便你們怎麼安排,別影響我的完工進度就行!”
說完這話,李金田憤然離開了會議室。
張總大口喘着粗氣,站起身爲趙玲兒剛纔的舉動鼓掌表揚。
我也是在心裏鬆了口氣,對她說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不愧是曾在大企業幹過的人,要不是你這番話,我們的處境就很被動了。”
“纔不是呢,我們這行都是要看領導的眼色行事,陳總堅持要延期完工,我纔會說這些的。”
張總轉過身,激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
李金田妥協是必然的,他也明白南城那個地方處於高風險地區,地震嚴重。
如果和我們取消了合同,那想等下一個接盤的人,還不知道要花多長的時間。
回想着剛纔李金田憤然離場的一幕,我無比的暢快。
這種只顧着自己的工程,卻不考慮工人安危的傢伙,真是壞透了!
“陳浩,你這個祕書招的不錯嘛,難怪我之前給你的那些,你都看不上,原來是有了更好的人選啊!”
張總笑呵呵的對我說道,還沉浸在剛纔趙玲兒穩重冷靜的發揮之中。
我急忙解釋道:“她可不是我招的人,是咱們財會周南溪小姐介紹的。”
“喲,南溪竟還認識這麼優秀的朋友,怎麼早不說啊!”
周南溪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張總誤會了,她也是前不久才辭職,遇到陳總招祕書,我就順水推舟介紹來了。”
這件事圓滿的解決了,復工的時間交給我來決定,那我就不能讓工人擔風險,等到餘震徹底結束,纔會帶着他們趕赴南城。
昨晚沒有參加的飯局,也在今晚提上了日程。
張總選了個家不錯的餐廳,開車帶我們過去,直接大手一揮,點了幾樣價格不菲的菜品。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也不知是因爲李金田,還是因爲其他的事。
“往後,我的公司就要交給你了,陳浩。”
張總端起酒杯,對我鄭重的說道。
我忙拿起酒杯回禮:“張總儘管放心,我會竭盡一切所能,管好公司的大小事務。”
隨後,張總依次給周南溪和趙玲兒敬酒,拜託她們做好輔助工作。
這頓飯喫到一半,張總出去接了個電話。
回來的時候,匆匆找服務員結了賬。
“張總,你要提前走啊?”
我見狀,便對他問道。
“出差的日子提前了,我這得回家收拾行李。”
“怎麼會這麼突然?你這一走少說也是幾個月的時間,咱們現在還有些事情沒有商議清楚呢!”
張總嘆了口氣,也是一臉的爲難:“賺錢要緊,我也是沒有辦法,外地的分公司已經落成了,就等我過去拍板!”
我們三人紛紛站起身來,看着他步伐急切的離開了包間,均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