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七提着的袋子有點重,加上第一次穿高跟鞋一瘸一拐的上了公交。她看着剛剛小男孩推的男人,一臉的鬍渣好像好久都沒有剃鬍子了,而且兩眼都是黑漆漆的眼袋,印堂還有點發黑,頭髮斜頂的地方還有些出油,好像好久都沒有洗頭的樣子。本想站在他的身邊,卻聞到一股臭味,乾嘔了一下灰溜溜的跑在五銖旁邊。

    很多話想要問五銖,卻被他食指噓住,指了指那鬍渣男身旁,是那個男孩!他的手死死的抱住鬍渣男,還裂開大嘴大小,嘴裏都是黑漆漆一片。

    要不是大白天看見,江十七還以爲遇見鬼了一樣,低着頭不說話。其實她想問的,剛剛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身邊像被電,電了一下。還有這個小男孩,爲什麼大叔明明可以看到上公交車,卻身邊的人都看不見小孩似的,有的不小心撞了小男孩一下,都不會支聲。

    五銖捂嘴偷笑,看了頭埋在書包後面的十七,頭湊到她的耳邊,“就真的是鬼喔……那手錶的磁波,能感應髒東西的,所以你就能看到了,鬼會喫人的!”聲音很蠱惑,語氣拉的很低很長,還在耳邊吹了一口氣。

    嚇得她汗毛的豎起了起來,一站起來就磕碰到欄杆,“啊啊啊啊……我要下車”大白天見鬼,真的晦氣不說,嚇死人啦。

    惹得乘客也嚇了一跳,司機一個急剎車,衆人跟着往前晃了一下,有的老人年紀大沒抓住,還踩了人一腳,前車就有人吵了起來。

    司機破口大罵,“誰喊的停車!這裏不能停,連站臺都沒有,想害了一張車是不是?”

    五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站起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跟我賭氣吵架呢,影響各位了。司機師傅,你消消氣我會給公交車公司打個電話說明的,又罰款我去交”看了看周邊都是實線,公交車一停,後面的車全部跟着停了下來,索性司機師傅手腳快,立馬啓動的了車,繼續駕駛。

    “給我老實點!坐穩了”公交車師傅向來是好脾氣,不過剛剛那一聲叫喊,跟見了鬼一樣晦氣,算了開車開車別想那麼喪的事情。

    公交車人的碎碎念嘀咕罵了幾句後就不開口,鬍渣男疲憊的看了他們一眼,又轉身拉着拉桿。

    五銖沒想到本身敢養蛇的女人,居然會怕鬼這玩意兒?掐了掐鼻樑骨,用力的將她拉回的座位,看着瑟瑟發抖的大腿,搖搖頭湊到她耳邊,“每天六百的工資不想要了?積德行善的工作呀白癡!”

    腿抖的厲害,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江十七也意識到這是在公交車上,看着胸前的工牌。終於明白,爲什麼好多人不願意做這個工作,大白天見鬼不嚇死也要進精神病院了,啊我就說天下哪有那麼好的差事?這是和鬼打交道同時,還要和死者家屬打交道,八字不硬可能也要歸西了。難怪前臺小姐姐直接面試通過,她江十七是陽曆九月午時三刻九時生的,爺爺曾說她是太陽女孩,陽氣十足髒東西見了都怕那種,所以有些小孩不是能看見鬼嘛,那是那些小孩的生辰八字屬陰。

    據說小時候爺爺說,媽媽懷着她下地幹活,經過墳前的時候,本來牽着的大黃在墳地外汪汪的叫個不停,但是跟在媽媽身後,就乖的出奇。尾巴還翹起老高老高的,走在身後,像個高傲的小貴婦一樣。她捂手按了下頭兩邊的太陽穴,被騙了!算了,買了那麼多的東西,現在支付寶上只有九百來多,只能做生活費。斜眼瞥了一眼鬍渣男,還是看見那個鬼娃在詭異的看着自己笑。

    “十七啊,想清楚,六百是任務一完成就提到卡上的,不抽任何的提成”五銖嘴巴上揚,拿出了自己的華爲,點開微信的錢包,個十百千萬總共五位數,都快差兩元破六位。

    看的是十七目瞪口呆,這錢是在太好賺了吧?她拿過去掃了下自己手機的二維碼,通過好友後,轉了兩塊過來。咦?看着錢包滾動的數字,這是真的,不是什麼app軟件之類的,也不是圖片。嚥了咽口水,爺爺說我八字硬陽氣十足,這工作怕啥?應該是鬼怕她纔對,偷偷了小鬼一眼,立馬閉氣眼睛裝睡。

    阿彌陀佛

    腦子裏回想着是任務訂單內容:糖糖,五歲死於家暴,地址在長永小區八樓213號。家暴……那是怎樣的一個經歷,小小的年紀就死了,看着鬍渣男一定是他的爸爸吧?一臉憔悴的樣子,不像是個會家暴的男人啊!可是小男孩剛剛的樣子,就是要推這個鬍渣大叔撞車禍,一同赴死的。

    五銖知道她沒睡,還有兩個站就要下車了,在她的耳邊繼續說着,“一個鬼的怨念深不深,看魂的顏色,都說三魂七魄,所以鬼魂有七種顏色”

    江十七本來閉着的雙眼突然的睜開,七種顏色?這讓她真的很好奇,爭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潤了潤嗓子,乾咳了兩下,五銖拿出了一本工作手冊給了她看,內容就在書裏,車上那麼多人講這些東西,聽到會以爲兩個神經病。

    第一種就是紅色,死前慘死被殺怨念太深,心口堵着一口氣,人爭一口氣,死了不斷氣,英叔電影裏就有這樣的橋段案例,紅色還帶有法力,顏色越深法力越強大。

    第二種就是綠色,死前就是帶綠帽出軌的,內心有着一顆不甘心,當不甘心積攢的越多,就成了報復心。這種鬼,就像毒氣會給人帶來壞運氣。

    第三種就是青色,死前得了很嚴重的病,鬱郁不得終,對生的意念太強大,魂魄就硬很難抓,因爲這種鬼遊蕩的速度很快。

    第四種就是藍色,死前溺水的,不管什麼原因,有人稱這是水鬼。但是這種鬼,往往相反怕水,遇上水會讓他們重複死前的情形。

    第五種就是紫色,死前是未出生的胎兒,紫氣東來的說法,在這裏就變了味道,打胎沒有見過天日的嬰兒,輾轉輪迴接連被打掉,所以魂魄成了紫色。因爲各種陰氣摻和母體的血色,暈染成了紫色。

    第六種就是黑色,死前都是孤獨伶仃,所以他們生前的內心都是孤獨黑暗的,導致魂魄都成了黑色,當你看到兩個影子的時候,不用懷疑是孤獨鬼路過而已。

    第七種江十七看的時候,看了小男孩一樣,這個小男孩應該就是糖糖。書中記載這樣的鬼是白色的,因爲是非正常的死亡的,死前眼前一片空白,記錄的都是死亡瞬間的回憶,所以這種鬼就像抑鬱者,內心有牽絆放不開,不肯離開投胎的鬼,沒有任何的法力不能說話,不能託夢也沒有地府通行證。比孤魂野鬼還可憐……

    “到站了,走吧!”五銖他們是妖精,對人具有天生的攝心術,他讀透了她的內心,很害怕不敢靠近卻又想幫幫這個可憐的男孩,甚至還有點爲男孩感到可惜的意思。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雖然長得不是特別的美,可是卻有着一顆善良的心,這就是爲啥蛇王大大喜歡寄居在那裏的原因了哎。想起蛇界那些王子公主,誰能有這心腸伺候那老頑童。

    江十七下了公交後,發現腿終於不抖了,鬍渣男走的方向,看着屋檐上寫着長永小區,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再次確認了訂單。

    鬍渣男走的漫不經心,根本沒注意被跟蹤在了身後,保安還以爲他們是一起的放了進去。

    小春顫抖的聲音,梗咽的說着,“大叔!稍等一下”還想接着說,可是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五銖走到她的面前護在身後,完事都有一個熟悉過程,剛剛入職的她還不懂怎麼與客戶交談,“我們是渡魂師,您的兒子在昨夜凌晨五時死的,他心中有執念不肯走,能否讓我們進去一同進去?”

    “神經病!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鬍渣大叔眼神閃爍,走的匆忙,看了一眼他們兩就開始跑。

    原來她的工作較‘渡魂師’,呃……果然常人都不能理解這個工作,她自己都不相信。

    扭頭對江十七吐了吐舌頭,搖頭直接鬍渣男的方向,“電視劇小說什麼應該看過,俗稱鬼差,還有就是靈魂擺渡人。我們工作性質跟他們差不多,只不過接的都是麻煩的單體鬼,也就是這個片區只有那麼一兩個,冥界的鬼差懶得停滯的人員,久而久之就被遺忘。”

    “那不就是鬼差的兼職特崗麼?做人家不屑做的”江十七抿着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給冥界打工,那麼她的工資豈不是!“我的工資是冥幣,還是人民幣?“

    “小丫頭,當然是人民幣,你之前不是已經收到人民幣一萬了嗎?都告訴這是積德行善的工作,以後你死了能讓你在下界加功德分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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