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媽媽現在要出去看診,你要照顧好小七。”

    “嗯!”夏朵朵懂事的重重的點頭,“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夏朵朵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左右看了一眼,又向前傾身,摟住了夏苒苒的脖子,“媽咪,小七的媽咪是一個壞女人。”

    夏苒苒眼皮一跳,“怎麼這麼說?”

    夏朵朵說:“我看見了,她單獨對小七說話的時候好凶!而且還動手打人!小七的媽咪是個壞女人。”

    夏苒苒撫了撫女兒柔軟的長髮,“那你怕麼?如果怕的話,那就讓我來解決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去找小七了……”

    “不要,”夏朵朵搖頭搖成了撥浪鼓,“我要幫小七!媽咪你要我做什麼?”

    夏苒苒笑着說,“朵朵真乖,你不用做什麼,就陪着小七就是對媽咪的最大幫助了。”

    霍景深的車已經在別墅外停好了。

    宋靈雪在車邊站着,身上穿着一件大衣,腳上穿着高跟鞋。

    “景深,我真的不能去麼?你既然能帶上夏醫生,就帶上我吧。”

    霍景深目光寡涼,“她是醫生,能用得上,你呢?夜深了,早點睡吧。”

    “對啊,夜深了,”夏苒苒從後面走過來,“宋小姐還是早點睡吧,要不然可對不起你用的那麼貴的精華眼霜。”

    夏苒苒簡直是太猖狂了!竟然敢在她的面前說出來這樣的話!

    “我也可以幫忙的,什麼我都能做!”

    霍景深涼涼的眼神看過來,“我覺得我說的次數已經夠多了。”

    就只是這樣一個眼神,就讓宋靈雪的腳步生生的剎住了,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宋靈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夏苒苒上了車,就這麼開走了。

    夏苒苒嘖嘖脣,“霍少,我覺得你對未婚嬌妻實在是太兇了啊。”

    霍景深淡淡的瞥了一眼,“是麼,那我對你呢?”

    夏苒苒被霍景深這個眼神看的吞了吞口水,“你是最仁慈的老闆大人,”她頓了頓,“但是爲什麼不告訴宋小姐真相?”

    “這件事情是祕密。”

    夏苒苒:“……”

    祕密?

    那她是不是知道了機密的事情。

    按照一般的劇情走向,不就是要……殺人滅口了?

    她覺得自己脖子上涼了一下。

    她眼波顫抖的看向霍景深,“那我……”

    會不會在事成之後,就把她給幹掉?

    霍景深一眼就看穿了夏苒苒此時心中在想的是什麼,他不由得勾脣笑了起來,“是很機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是要處理的。”

    夏苒苒向車座後面縮了縮,在自己的嘴脣上比了一個拉鍊的手勢。

    “我絕對閉口不言,當成是啞巴!只要是霍少你在事後能給我一筆封口費。”

    “哦?那你要多少?”

    夏苒苒立即拱手,“不多不多,只需要把我跟您的欠債一筆勾銷就可以了,對您來是,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霍景深挑眉,等到夏苒苒搜腸刮肚的彩虹屁吹完,才說:“那可不行,我是商人。”

    夏苒苒:“……商人怎麼了?”

    霍景深眼神意味深長:“唯利是圖。”

    “……”

    兩人在車上這麼一番你來我往的說辭,倒是也讓氣氛鬆快了很多。

    很快,就到達了隔離區。

    隔離區是一棟老居民房,一共六層,沒有電梯。

    夏苒苒從車內下來,陸特助就將事先準備好的隔離服給送了上來。

    兩人穿上隔離服,戴上口罩,走進了居民房。

    死者是在二樓的東戶。

    推開門,是一陣詭異的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夏苒苒走過來,看見了在牀上躺着的孩子,而父母坐在一旁,母親在默默的流淚,而父親的眼睛已經完全乾澀的沒有淚水了,只剩下通紅的雙眸。

    真正的傷心,並非是爆發出來嚎啕大哭。

    而是此時的,哀莫大於心死。

    夏苒苒叫陸特助將醫藥箱工具拿出來,然後請二老出去。

    畢竟,不管是否是爲了病症,見到用手術刀撥動着至親之人的屍體,都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

    這也就是爲什麼,很多離奇的死案,最終都因爲死者家屬不同意法醫解剖而不了了之的原因。

    有霍景深在,人安排的很快,房間裏就只剩下了夏苒苒和霍景深兩人。

    夏苒苒從醫藥箱裏取出來工具,然後掀開了白色的牀單,開始檢查。

    孩子的臉實在是太過震懾人心,夏苒苒手中的手術剪刀有兩次都沒有拿穩。

    她手指有點顫抖,剪刀幾乎幾乎都要摔落在手術托盤之中。

    就在這時,從身後有一隻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溫暖寬厚的胸膛貼過來。

    “你是一個醫生,所以,摒棄任何雜念,不要去想。”

    夏苒苒閉了閉眼睛。

    “我只是……他還是一個孩子……”

    她接觸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病例,竟然就死了一個孩子,這對於一個還沒有真正入職的醫生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

    “不是你的錯,”霍景深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是醫生,應該看得更開更淡,以後面臨的會更多。”

    多少醫生,剛開始走上工作崗位的時候,都是一腔熱忱。

    可是時間長了,才發現,醫生並非是萬能的。

    醫院裏的人,久而久之,看慣了生死,都會有一顆逐漸麻木的心。

    男人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

    “現在跟着我,深呼吸,吸氣,呼氣……”

    跟這霍景深這樣反覆了幾次,夏苒苒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有了一絲力量,“謝謝你霍少,我好了。”

    霍景深向後退了一步。

    夏苒苒轉過身來,看向霍景深。

    “但是,我不會麻木,我會永遠保持自己作爲一個醫者的初心,治病救人,治得了的病就去治,救的了的人全力去救,纔不會遺憾。”

    此時,夏苒苒身上穿着防菌服,帶着口罩,只有戴着眼鏡的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卻異常的堅毅。

    霍景深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採取潰爛傷口樣本的過程很順利,霍景深立即就送到了研究所裏面,結果要等到第二天才會出來。

    夏苒苒在居民樓中又去面診了幾個病人,又提出來去到莊園中看一看。

    莊園此時已經完全隔絕了,水源的污染源被清理。

    距離很遠,夏苒苒這一次,又看見了那一面她眼熟的小旗子。

    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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