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苒微微一怔。

    短暫幾秒鐘後,她脣角忽然向上輕輕一勾。

    “停?人活在這世上,就沒有停下的權利,”夏苒苒說,“要一直往前走。”

    “那如果累了呢?”

    “累了,”夏苒苒低了低頭,“那就強撐着往前走,撐過了就過去了。”

    她轉向霍景深,“就像是剛纔,我不能喊停,一旦喊停,我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會令愁者快。”

    此時的夏苒苒,坐在車窗邊。

    窗外的燈光飛快的劃過,在她的臉上投下五光十色的光怪陸離,經過鬧市區,經過不夜城,可是她的面容是這樣的恬淡靜謐。

    就好似不論何時,看着她,就能看見歲月靜好。

    霍景深並不是第一次看見夏苒苒倔強的一面,他也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知道是誰麼?”

    “知道。”

    霍景深問:“用我幫忙嗎?”

    “不用,”夏苒苒朝着霍景深笑了笑,眼睛裏都是暖融融的笑意,這一刻,她是真誠的感謝他的關係和幫助,“謝謝。”

    霍景深偏頭看向車窗外,只覺得這一聲“謝謝”,讓他的心裏堵塞了一口氣。

    這女人……

    …………

    回到楓林苑,夏苒苒掙扎着穿上了鞋,剛想要扶着車門下車,卻被霍景深一把給攔住了。

    霍景深彎腰想要將她給抱起來。

    夏苒苒向後退了一步,忍着疼,“霍少,請自重。”

    霍景深手中動作一頓。

    夏苒苒十分平靜的說:“已經到楓林苑了。”

    這話是在提醒,提醒霍景深別逾越了分寸。

    霍景深微微眯了眯眼,收回了手。

    他站在原地沒動,夏苒苒就這麼從霍景深的身邊經過,然後緩緩地,朝前一步一步的踱着。

    陸特助看着都覺得扎眼。

    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大boss,沒有絲毫想要跟上去的打算,便試探的問:“老闆,要不要給高管家打個電話,找個女傭過來扶着夏醫生啊。”

    霍景深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那就是默認了。

    陸特助也是察言觀色的老手,他急忙就給高管家打了電話,別墅那邊很快就有女傭過來,扶着夏苒苒進了別墅。

    霍景深轉身上了車,“去夜宮。”

    陸特助開車剛調轉車頭,在外面的馬路上,開過來一輛特別騷包的寶藍色跑車。

    跑車拉風的開過,忽然,戛然停下。

    車窗降下來。

    汪奕澤一把把鼻樑上的墨鏡給摘了,“深哥,去哪兒?”

    “夜宮。”

    霍景深讓陸特助直接繞過汪奕澤的車開過去。

    汪奕澤在後面擺手:“誒……”

    他本來是想要去楓林苑做客的,順帶看看那位小夏醫生,但是現在男主人不在家,他還去幹什麼。

    等等……

    剛纔霍景深說去哪兒?

    夜宮?

    “等等我!”汪奕澤加了油門跟上,“我也去。”

    領班一見這兩位大佬進來,就急忙迎了上去。

    “兩位還是貴賓間吧?”

    汪奕澤說:“那是當然,那個包間以後就給我們哥幾個留着,懂麼?”

    “嗯,懂。”領班笑顏如花的跟在後面,“那還要不要叫姑娘過去?”

    她這話是別有深意的。

    汪奕澤眉梢一挑,看着霍景深的背影,招了招手叫領班靠近,“上次那姑娘還在這兒麼?”

    “在呢。”

    汪奕澤笑了笑,“我做主,叫過來吧。”

    “好嘞!”

    領班轉身就去叫人了。

    包廂內,酒都還沒上來,領班就已經帶着幾個小姐來了。

    張雪凝跟在後面,是被人硬拉扯進來的。

    一進來,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霍景深。

    上一次一別,她的心中一直久久都不能平靜。

    她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男人深邃而英俊的面容。

    在這會所之中,也並非是沒有見過英俊帥氣的男人,卻都沒有他身上的這種氣質。

    領班笑吟吟的先把張雪凝給拉了過來。

    “霍少,這是雪凝。”

    霍景深擡了擡眼皮,端着酒杯的手稍微晃了晃,燈光照在酒杯上的玫紅色酒液上,閃出瀲灩的色彩。

    “誰?”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就彷彿提起的這個人,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張雪凝原本略帶希冀的目光,瞬間就暗淡了下來。

    領班笑着提醒道:“就是上次和霍少您共度一夜的姑娘啊,她這段時間茶不思飯不想的,你看小臉都瘦了,一聽您來了,就趕忙上來迎接……”

    霍景深脣角向上掀起一抹譏諷的笑。

    和夏苒苒比起來,任何人都是沒有骨頭的貓,只要是有錢,就能過來搖尾乞憐的討好的。

    他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在了桌上。

    領班很是時機的推了張雪凝一把。

    張雪凝向前踉蹌了一步,差點就栽倒在霍景深的身上。

    她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沙發扶手,勉強的站住。

    她被霍景深的深眸盯的心裏擂鼓一般,臉上越來越發燙,她低着頭主動說,“您喝喝酒麼,我幫您倒酒……”

    霍景深薄脣輕輕一動,然後吐出一個字:“滾。”

    等到領班將張雪凝給拉出去了,汪奕澤嘖嘖脣,“景深,你這也太不近人情了,看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跟小夏醫生差不多年齡吧。”

    霍景深輕嗤了一聲,仰頭又喝了一杯酒。

    “我缺女人?”

    汪奕澤看霍景深問這句話的表情,倒是不像是在開玩笑,急忙就搖了搖頭。

    “那何必呢。”

    何必非要固執於一個女人。

    …………

    夏苒苒的腳傷了,走路不方便。

    好在霍景深包紮手法足夠結實,小心翼翼的走路,就不會很大程度上拉扯到傷口。

    即便是這樣,剛一回來,夏朵朵就心疼的噓寒問暖。

    “媽咪,疼麼?”

    “不疼。”

    “媽咪你今天不用幫我洗澡了,我自己來。”夏朵朵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霍小七也蹲下來,在夏苒苒已經滲出鮮血的紗布前面呼呼的幫她吹着。

    “小七吹吹就不疼了。”

    夏苒苒笑了起來。

    她伸手就把霍小七給拉了過來。

    “小七,阿姨能聽見你說話很高興,以後要經常多說話好麼?”

    霍小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我不敢。”

    “沒什麼不敢,有我在,有你爸爸在,你爸爸很強大,他能保護你。”夏苒苒知道霍小七的心結是從何而起的,所以霍景深必須成爲一塊保護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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