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撲上前去,狠狠地去撕破夏苒苒臉上這樣的笑!
她分明就是一個假人!
明明心裏這樣惡毒!可是爲什麼每一個人都爲她說話!
她一直在向許鑫帆捕捉痕跡的灌輸着夏苒苒就是一個心機白蓮花的形象,即便是夏苒苒此次回來,也並沒有顛覆,而是不斷地加深加固了這個形象。
現在爲什麼……爲什麼就只有這樣幾天的時間,竟然連許鑫帆都已經站在了夏苒苒的那邊,甚至將她棄之敝履!
她恨!
她看着夏苒苒臉上的笑,就越發的恨了起來。
憑什麼夏苒苒從出生起,就是一個衆星捧月的小公主,而她,就只配跟着母親東躲西藏的被人叫做野孩子叫做私生女?
其實,早在很小的時候,她第一眼看見夏苒苒的那個時候,是夏苒苒的生日派對。
她站在外面,看着那樣豪華的別墅,那燈光璀璨,以及夏苒苒身上的公主裙。
看着站在夏苒苒身後的那和藹的父親和和睦的一家人,耳邊,是母親惡毒的要滴出水來的話語:“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是我們的!”
那個時候,夏夢詩就已經把夏苒苒當成了眼中刺。
總有一天,她要拔掉她,取代她,徹底的將她打入泥裏。
她忽然笑了起來。
“夏苒苒,你別驕傲的太早了。”
夏苒苒挑眉,咦了一聲。
倒真的是很難得能看見夏夢詩如此真實的一面。
“你總算是捨得把你臉上的面具給摘下來了?”
夏夢詩冷笑着,“五年前事情的真相,你難道……”她十分滿意的看見夏苒苒脣角的笑僵硬了一下,得意的語調向上揚起,“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麼?”
夏苒苒神色冷然,瞬間如同冰封的寒雪。
她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夏夢詩的衣領,眯起眼睛朝着她逼近。
“你說什麼?”
“你就不想知道,那一晚的男人,到底是誰?”夏夢詩沒有掙扎,倒是笑了起來,似乎是覺得夏苒苒現在臉上這樣的笑,實在是好玩的很。
夏苒苒攥着夏夢詩的領口就將她給按在了牆面上,手背骨骼硌着她的脖頸,讓夏夢詩當即臉色就因爲呼吸被阻隔悶哼了一聲。
王子琪看見夏苒苒的動作,立馬走了過來,揚聲說道:“夏苒苒!你這是幹什麼?搶了人的男朋友不說現在還想要打人?”
這話一出,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就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趙菲菲和張雪凝也過來,生怕夏苒苒這個時候動手。
夏苒苒鬆開了夏夢詩的衣領,她的手繼而就握成了拳頭,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夏夢詩,“你把你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夏夢詩沒有說話,任憑王子琪扶着她的肩膀,轉身就去了另外一間寢室。
夏苒苒擡步要追,被趙菲菲給攔住了。
“苒苒,你現在不要衝動。”趙菲菲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私下再說。”
她已經察覺到了,夏苒苒的情緒波動。
夏苒苒也不是衝動的人,會做出來那樣的舉動來,絕對有別的原因。
她和張雪凝讓夏苒苒坐到桌邊,她摸了摸夏苒苒的手,才發覺到夏苒苒手上溫度很冰,很冷,就好像是冬天的下雪天在外面呆了幾個小時一樣。
她立馬就去給夏苒苒倒了一杯熱水,塞到了夏苒苒的手裏。
“沒事吧?”
她就是磚頭了一會兒,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吧。
而且在那個時候,外面的走廊上,也就只有夏苒苒和夏夢詩在牆邊,別的女生都距離很遠,並沒有聽見兩人是說的什麼話,只能看見兩人說了兩句話,夏苒苒就忽然動了手。
夏苒苒雙手抱着自己的水杯,眸中彷彿都已經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五年前的夜晚,是她心裏的一道枷鎖。
是她的絕望,那一夜,她受到了背叛,失去了初次,成了孤身一人流落他鄉。
也是她的希望,她有了朵朵,有了陪伴她度過最愉快的時候的女兒。
而剛纔夏夢詩的那句話,就如同是黑暗的夜晚那一道驚天的電光,將黑暗古堡的枷鎖給打開了,塵封了五年拂袖而黑暗的記憶,終於破土而出。
她閉了閉眼睛。
“沒什麼。”
趙菲菲張嘴還想要問,張雪凝朝着她搖了搖頭。
夏苒苒忽然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
“要不要我陪你啊!”趙菲菲急忙問,夏苒苒已經出去了,宿舍門關上。
張雪凝聳了聳肩,“她很明顯就不想讓你多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了。”
趙菲菲撅了噘嘴,“就是有點擔心她……她不會去找夏夢詩了吧?”
她急忙開門,朝着夏夢詩那邊的寢室房間看了一眼,走廊上來來往往空無一人,看樣子並沒有去找夏夢詩。
夏苒苒出了寢室樓。
她在校園裏悠悠盪盪,漫無目的。
目光沒有什麼聚焦處,就落在自己腳步前面不到半米的地方。
前面有人的時候,就轉而爲對方讓路。
前面出現了一雙乾淨的白色的板鞋,黑色的運動褲褲腳。
夏苒苒反應片刻,轉身朝着另外一邊,繼續向前走,而這次,擋住她的,不是這雙腿,而是一條手臂。
她擡起頭來,順着這條手臂,迷惘的視線,落在了身旁的人身上。
“再悶頭走,估計就撞樹上了。”裴斯承指了指距離夏苒苒前面不過還有一米距離的一棵粗壯大樹。
“謝謝社長。”
裴斯承收回手,“去操場那邊走走?”
“好。”
夏苒苒也沒拒絕。
她現在也希望能有人在旁邊陪着,哪怕不說話。
兩人並肩走到操場上,隨意的在足球場的看臺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足球場上,正在舉行着一場小型足球賽,球員們追逐着同一個白色的足球奔跑着,肆意的揮灑着汗水。
“心情不好?”裴斯承伸長雙腿,很隨意的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