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顫慄的感覺,緩緩地蔓延開來,彷彿已經和她的全身心都形成了共振。
夏苒苒完全沉浸在這個吻中。
和以往的每一次的接吻,都完全不同。
這一次她的接吻,並沒有激烈的反抗,有的只是纏綿悱惻,或許正是因爲此時頭頂的曖昧燈光,又或許是剛纔在打牌的時候,她喝下去的那半杯紅酒,酒精發酵化成了內心的柔軟。
直到……
忽然,身側響起一個聲音來。
“嘖嘖,這激吻的,旁若無人啊。”
霍景深的吻落在夏苒苒的脣角,擡手輕輕攏着她的後腦,壓向自己的肩膀,側頭看過來,深邃的眸中,罕見的是瀲灩水色,彷彿真的是一個沉溺美色的昏君一般。
“二哥。”
霍政科夾着一支雪茄,“剛纔路上聽幾個服務生說這邊有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壓着人家女孩子家就在走廊上旁若無人的激吻起來了,我就好奇過來看看,還真的是難得見啊,這不是四弟麼。”
霍政科側頭,似乎是想要看清楚霍景深摟着的女人的面容,“這位佳人叫什麼名字,年方几何啊?”
夏苒苒剛想要擡頭,卻被霍景深摟的更緊了。
她已經感覺到霍景深的力道,他很明顯並不想要她擡頭。
霍景深勾脣笑了笑,“二哥,小姑娘害羞的很,小家子氣,不敢入二哥的眼了。”
他攬着夏苒苒的腰,“那我就不打擾二哥玩兒的興致了,先走了。”
霍政科的目光打量着霍景深,又落在一旁女人的背影上,舔了舔脣瓣,興味盎然起來。
他腳步淡淡的走過,在經過走廊的時候,臉上的笑陡然消失,手宛若是機器一般猛地出手,一把就將躲在門後的人給拉了出來,五指張開,已經是收攏按在了這人的脖子上。
“救命!”
張雪凝因爲對方手勢的收攏,一下臉色漲成了絳紫色。
霍政科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你是這裏的小姐?”
新鮮空氣竄入喉嚨裏,張雪凝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點頭,“我、我是。”
“爲什麼要偷聽?”
“我沒有偷……”
霍政科打斷了她的話:“在我面前,不要撒謊,要不然你怎麼死的,你都不會知道。”
張雪凝手腳心的溫度,已經完全褪了。
她能感覺出來,霍政科不是在開玩笑。
她的呼吸都有些顫抖了。
“我……我是在看霍少,他……包下了我。”
“你喜歡霍景深?”霍政科沒等張雪凝說完,就先打斷了她的話。
“我……”張雪凝點了點頭。
霍政科譏誚的笑了一聲,“但是很意外,他在和別的女人激吻。”
他忽然頓了頓,“那個女人,你認識?”
張雪凝訝異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覺察力,就僅僅從她的神情就能推斷出來,她們認識。
這個男人身上的那種陰狠狠厲的氣質,讓她害怕。
他剛纔口中所說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她覺得並不是在開玩笑。
“她是誰?”霍政科問。
“是我室友,叫夏苒苒。”
“室友?”
好像有點意思了。
…………
夏苒苒被霍景深帶上了車。
她的臉很燙,全程都閉脣不言。
霍景深發動了車子,輕緩的轉動方向盤。
一路上,兩人都沒什麼話。
一直到了a大校門口,夏苒苒在推車門的時候,霍景深卻落了車鎖。
“又不是第一次吻了,不敢看我,害羞了,嗯?”
夏苒苒一聽這話,怒而轉過頭來,“誰說的?”
讓她害羞,簡直就是不要活了。
她對上霍景深帶着戲謔的目光,才意識到這是霍景深在故意激她。
她哼了一聲,轉頭繼續看着擋風玻璃。
“我不是那種因爲被男人佔了便宜,就要死要活的要負責的,無所謂,反正有不是初吻。”
霍景深瞳孔忽然一縮。
不是初吻?
是了。
和夏苒苒相處這段時間,她很明顯沒有戀愛經驗,他都看在眼裏,他都差點忘了,其實夏苒苒是一個四歲女孩的媽媽。
都已經懷孕生女了,又怎麼可能感情世界是一張白紙呢。
想到夏苒苒本身已經被另外一個男人給染指過了,他忽然心裏莫名的升起來一股煩躁的火焰來。
夏苒苒也感覺到在這車內的空氣,陡然就凝滯了下來。
她轉頭打量霍景深,“霍先生,你這是……”
“下車!”
霍景深冷硬的打斷了夏苒苒的話,聲線冷冽刺骨。
夏苒苒蹙眉。
霍景深直接開了夏苒苒這邊的車門,指着車外,“下去。”
夏苒苒:“……”
她脾氣也被激上來了。
“憑什麼你不讓我下車我就不下車,你讓我下車我就要下車?我偏偏不下。”
霍景深扭過頭來,目光凌然的落在她的臉上。
夏苒苒被這種目光給看的向後逼退了一步,吞嚥了一口口水。
霍景深脣角勾出一抹弧度,朝着她傾身過來,“你確定,你真的不要下車?”
他這種目光幽幽,讓夏苒苒想起了在大漠裏的頭狼!
似乎下一秒,就會卡住她的脖子,將她拆解入腹!
她瞬間就有點慫了,開了車門下車,狠狠地摔上了車門:“霍先生路上開車慢點啊!千萬別出車禍!”
車直接開走了,車後塵土飛揚,夏苒苒被嗆的咳嗽了兩聲。
簡直是不可理喻!
夏苒苒擡手揮了揮,滿肚子的火氣。
明明被佔便宜的是她!現在鬧得倒是成她的不是了!
她轉身朝着門口走,好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等等,剛剛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她的初吻……
“反正不是初吻。”
好像也就是說了這句話之後,霍景深的態度驀地大轉變的。
本來就不可能啊。
她孩子都已經有了,霍景深又不是不知道,初吻怎麼可能還在呢?
雖然說……
在夏苒苒的記憶裏,五年前的那一夜,她早已沒了記憶,甚至就連感覺,都只是細枝末節的。
只是……
她忽然停下腳步,腦子裏竄過一道亮光來。
難道……霍景深是在喫味?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