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放在桌上。
夏苒苒和他在半空中對視了幾秒鐘，然後避開了視線，坐下來喫早餐。
兩人喫飯的時候都沉默不語。
經過了肌膚之親，夏苒苒覺得再看霍景深就是滿身的彆扭，竟然覺得拿着叉子喫荷包蛋的手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你別動。”
忽然，男生低沉暗啞的嗓音響了起來，夏苒苒僵了一下身子，就看見男人修長的手指攜着一張紙巾過來，在她的脣角輕輕的揩了一下。
夏苒苒幾秒種後纔回過神來，把東西喫完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口氣喝完牛奶，雙手放在餐桌上。
“霍少，昨晚你可盡興？”
霍景深挑了挑眉，“嗯？”
“看霍少的表情，應該是滿意了，”夏苒苒說，“那就麻煩霍少把林喬外婆現在的住址告訴我吧。”
霍景深臉上上一秒還漾起的笑，頃刻間就好似是席捲了鵝毛大雪一樣，緩緩地壓了下來。
“就這麼迫不及待？”
夏苒苒微微笑了一下，“迫不及待犯不上，畢竟昨夜也就只是交易而已，既然霍少已經盡興了，滿意了，那我也應該霍少昨晚承諾給我的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輕的就好似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一樣。
霍景深放在餐桌上的手背青筋凸起，晦暗的眼神中刮過了一陣穿堂冷風，瑟瑟秋冷。
他直接拿起手機來，給陸特助打了個電話。
“陸北，到夜宮來一趟。”
陸特助剛想要開口問，就被掛斷了。
他心裏咯噔了一聲。
剛剛聽大boss的語氣，不太好……
他急忙就拿起車鑰匙上了車狂奔而去。
來到夜宮boss的專屬套間，陸北戰戰兢兢的按響了門鈴。
門從裏面打開，陸北說：“霍總，我剛纔路上有點堵，就稍……”
嘎。
聲音戛然而止。
這個給他開門的人，不是霍景深，而是……夏苒苒？！
兩人同時出現在這個套間裏，那昨晚兩人是不是……
陸北腦袋裏面亮起來一盞燈泡，頃刻間就已經腦補了一場大戲。
“誒，霍總呢？”
陸北跟着夏苒苒走進房間，發現在客廳內並沒有看見霍景深。
夏苒苒指了指主臥的方向。
陸北便走過去，敲了敲門走進去。
夏苒苒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靠在牆邊，低着頭看着復古紋理的木質地板，上面的紋路像極了是樹木的年輪，一圈一圈。
門從裏面打開，陸北一臉懵逼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夏苒苒目光換忙擡起來，眼角向上一挑，“陸特助。”
陸北清了清嗓子走過來，“夏醫生，霍總都已經交代給我了，你跟我來吧。”
夏苒苒點了點頭，轉身就跟着陸北走了出去。
她在玄關換了鞋，關上房門的時候，還又特別朝着那緊緊關閉的主臥房門看了一眼。
她要走了，他都不出來看一眼？
果然是商人冷血。
她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已經沒有了絲毫流連，關上了門。
此時，主臥之中，住滿了綠植的窗前，男人把菸蒂丟進了菸灰缸裏。
他的煙癮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犯的這樣厲害過。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沒有心……
她可以在事後，肌膚相親做過那樣親密的事情之後，說出來那樣冰冷的話。
交易麼？
好。
那就當是交易。
他又點了一支菸，斜倚在牆邊，撥了一個號碼。
“二哥……是我。”
霍政科一聽是霍景深的聲音，也是不由得挑眉。
“四弟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你可是大忙人啊。”
霍景深說：“這不是今晚老爺子要辦家宴，我提醒二哥一聲，可千萬別忘了。”
“那是自然，多謝弟弟提醒了。”
霍政科又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客套話，掛斷了電話。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逐漸熄滅的屏幕，冷笑了一聲。
一旁，助理向前走了一步，“二少，這是昨晚和今早偵探拍照的照片。”
霍政科隨手翻了翻。
是幾張拍攝模糊的照片。
就算是模糊，也能看得出來是霍景深和夏苒苒。
助理在霍政科身後說：“二少，我們的人不敢再接近了，只能拍到這種程度，昨晚是夏苒苒去主動找的四少，然後兩人一同去了四少的專用套間，一直到剛剛纔離開。”
“只有她一個人離開？”霍政科的手指輕輕的在照片邊緣點了一下，剛好落在照片上夏苒苒的臉上。
“是的，還有四少的助理。”
霍政科挑了挑眉，“繼續跟。”
“二少，那個……”
霍政科眼神中剎那間閃過一抹狠辣的光，“直說。”
助理立即說：“剛纔派出去跟車的隊，都……沒有能跟上，被甩了，已經原路返回了。”
霍政科沉吟片刻。
他本就是隨口說出去的讓跟，無外乎是霍景深的助理送夏苒苒回學校而已。
只是現在回個學校還要甩掉他，就可以深思了。
而且，剛纔霍景深這個突兀的電話。
他忽然明白了，霍景深的這個電話，就是想要給他提一個醒而已。
他現在可以斷定了，霍景深也是在用夏苒苒試探他。
霍政科冷笑了一聲。
還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陸北先出了房間，可是在夏苒苒出來之後，他就不由自主的錯後了夏苒苒半步的距離。
來到電梯門口，夏苒苒按下了下行鍵，偏頭看了一眼陸北，“車在地下車庫還是一樓路邊？”
“在、在負二樓。”
陸北竟然被夏苒苒這麼一眼給看的說話結巴了一下。
他發現，夏苒苒竟然是和自家boss的這種威懾和壓迫感如出一轍！
電梯門打開。
夏苒苒向旁邊移動了兩步，讓開了電梯前面的位置。
電梯裏的女人在看見夏苒苒的同一時刻，楞了一下。
女人身上穿了一件彰顯女人味的旗袍，外套一件雪白的皮草，脖子上和手上都戴着首飾。
她走出來，看見夏苒苒竟然就這樣目不轉睛的上了電梯，她咬了咬牙，在電梯即將關閉的時候，忽然伸手去擋住了即將閉合的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