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聽筒內嘟嘟聲的拉長,陸北心裏也是一陣陣的緊縮着,終於,電話接通了。

    “夏小姐,我想問下,方小姐住的公寓是在哪裏?我……”

    “閉嘴。”

    陸北聽見這兩個字,渾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

    因爲這兩個字,不是女聲,而是他聽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聲!

    陸北腦子裏一片空白,懵的他一瞬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霍景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直到霍景深把電話掛斷幾秒鐘後,陸北才懵懵的回憶起來,剛纔在電話裏面的聲音……好像是比較曖昧了一點。

    難道大boss正在……

    陸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這個時間點,他竟然打電話給老闆娘,而且還讓boss接到了電話!

    他可以不用活了!

    這種時候打擾,比在工作上犯大錯還要令人毛骨悚然的好不好!

    就在陸北愣怔的這幾秒鐘,一旁的方頌琪撐着腮,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怎麼了,北鼻?”

    陸北:“……”

    他真想一腳把這個喝醉了酒就撒酒瘋的女人給踹出車外去。

    也不用他踹了,車已經在他家門口停下來了。

    當司機說出來“到了”這兩個字之後,還沒等陸北有反應,方頌琪就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

    “喂!”

    陸北一個沒拉住,人就已經跑了,他只好是在後面付了車錢。

    這是陸北在c市貸款買的一套房子,霍景深當時預支了他一年的工資,而且是按漲工資之後算的。

    在c市這種地方,能貸款買下這樣一套房子,對於他這樣一個從外地來的c漂青年來說,已經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了。

    然而,方頌琪走進來之後,卻是揹着手。

    “這裏裝修太老調……這裏色調太暗……天花板吊頂太難看了,你的設計時到底是誰啊?”

    如果不看方頌琪一雙懵懂無辜的眼睛,陸北簡直都覺得這女人壓根沒醉,挑刺倒是挑的一流。

    他去廚房給這女人衝了一碗蜂蜜水,用來給她醒酒。

    端着碗出來的時候,這女人就已經不在客廳了。

    “方小姐?”

    陸北叫了兩聲,沒人迴應,他就去房間裏看了一眼。

    兩間客房裏都沒有,然後他頭皮一麻,推開了主臥的房門,就看見方頌琪歪倒在大牀上,呈大字型躺着,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陸北:“……”

    這人還真的挺有方向感的啊,睡着了都知道來睡他的主臥??

    他走過去,把蜂蜜水放在桌邊,“方小姐?方小姐?方小姐你醒醒。”

    叫了幾次,方頌琪才皺着眉,揮了一下手臂,“煩。”

    陸北:“……”

    他強忍着,微笑說:“喝了蜂蜜水吧,要不然明早你宿醉會頭痛的。”

    他真的是把伺候霍景深的耐心,都用來伺候這位醉酒的大小姐了。

    方頌琪也沒睜眼睛,眼睛就這麼眯起來成一條縫,擡了擡頭。

    陸北手裏端着這杯蜂蜜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人還真是把他給當成傭人了?還要他喂?

    “快點呀。”某大小姐開口。

    陸北心一橫,算了,看在她是未來老闆娘的閨蜜的份兒上,喂就喂吧。

    這還是陸北第一次喂別人喝水,不太熟練,一杯水有三分之一都順着女人的脣角流淌了出來,從脖頸一路下滑,沒入到衣領處。

    他看着女人鎖骨上的亮晶晶的水液,不由得滾動了一下喉結,把水杯放在一邊,抽出兩張紙巾來,“方小姐,你溼了,擦一擦吧。”

    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差點咬住了舌尖。

    這也……

    他好像是無意中開車了。

    誰知道,方頌琪在牀上挺屍了一會兒,一個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從牀上跳下來,就往門外走。

    走了兩步又重新繞了回來,抓了兩把有點雜亂的長髮。

    “浴室在哪裏?”

    陸北指了指前面。

    方頌琪直接把腳上的鞋子給蹬掉,一邊解着衣釦就去了浴室。

    陸北看的是瞠目結舌。

    “不是……”

    這是把他家徹底當成她家了?

    想洗澡就洗澡?

    都已經喝醉成了這種模樣了,還想着洗澡?

    他卻是不知道方頌琪的習慣。

    一天下來,回到家,不管是幾點,不管是多累,都必須要洗澡,這是一種習慣。

    如果不去洗澡,就會好像是渾身生了跳蚤一樣的難受。

    陸北在房間裏懵了很長時間,聽着浴室裏面嘩啦啦的水聲,他忽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有一個女人,正在用着他的私人浴室洗澡?

    等到浴室裏面的水聲停止,那女人從浴室裏面開口叫人,陸北纔回過神來。

    “毛巾!沒有毛巾啊,也沒有浴巾,讓我怎麼出去啊!”

    陸北:“……”

    他是不是請了一個祖宗回了家?

    陸北去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和浴巾來到浴室門口,深呼一口氣,敲了敲門,“那個……”

    浴室門嘩的一下拉開了。

    陸北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的皮膚,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雙手拿着的毛巾和浴巾就這樣伸着舉在半空中,整個人已經石化了。

    方頌琪用浴巾包住身體,又接過毛巾擦了擦頭髮。

    她看着陸北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故意用懶洋洋的聲音說:“你別亂看啊,我還沒穿好。”

    陸北的身體緊繃的更厲害了。

    “我、我不亂看,方小姐你快點。”

    方頌琪輕手輕腳的繞過陸北,盤腿坐在牀上,一邊用柔軟的乾毛巾擦頭髮,一邊好笑的看着陸北。

    陸北還是一樣的姿勢站着,一點都沒有移動過,眼睛也還是閉着的。

    方頌琪歪着頭,手中的動作停了,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陸北。

    陸北簡直覺得……如坐鍼氈,如芒再背……

    他都簡直覺得度秒如年了。

    他咳咳了一聲,問:“那個……方小姐,你好了麼?”

    因爲閉着眼睛,所以聽力就格外好了。

    他隱約聽見還有點聲音,直到這聲音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輕輕地,帶着可憐的意味。

    “你爲什麼要走這麼久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想到你就渾身發疼,心臟就好像是放在煎鍋上煎炸,閉上眼睛夢見的就是曾經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陸北:“……”

    他剛心裏想,這女人恐怕是又醉酒認錯人了,隨即,溫熱柔軟,帶着點水汽的脣,就貼上了他的脣。

    轟。

    如果剛纔陸北還是一尊石雕的話,那現在就是一尊被炸彈炸開的石雕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