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趙菲菲離開後,夏苒苒就先下牀,把病房門從裏面反鎖了。

    就算是在藥物作用下,睡的也是昏昏沉沉的。

    她的意志力在強撐着,在睡眠中,始終留着一絲的清醒。

    隱約中,她聽見門口有響動,好像是有人在開門。

    夏苒苒強撐着,睜開了眼睛。

    病房門並不算是密封,能看見從門縫間漏進來走廊上的光,好似是絲絲縷縷的金色的絲線。

    可是,門也就響了那麼一聲,隨後就在也沒有想過。

    過了一會兒,就連走廊上的聲控燈也滅掉了,漏進來的金線也都消失了。

    夏苒苒翻了個身再度睡過去,以爲這是一場夢。

    第二天,陸司白一上班,就先來探望了夏苒苒。

    門是從裏面反鎖的,陸司白皺了皺眉。

    “苒苒?”

    夏苒苒已經醒了,她剛從洗手間洗漱出來,聽見叫聲,才愣了愣神,走過來開門,疑惑的說:“我什麼時候把門給反鎖了。”

    陸司白也覺得奇怪,在夏苒苒住院的這十幾天的時間裏,從來都沒有反鎖過門。

    夏苒苒想了想,拍了拍額頭,“我想起來了,師兄,我是有事找你。”

    她把昨天晚上從趙菲菲口中得知的事情告訴了陸司白。

    夏苒苒靠在牀頭,捏着有點痠軟肩膀,“不是我自己搞陰謀論,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古怪。”

    陸司白也擰起了眉。

    她並不覺得夏苒苒是在陰謀論。

    他和劉雯之間有過節,而這個過節又延伸到劉雯跳到仁德醫院,夏苒苒成爲了劉雯的實習生。

    夏苒苒反擊了劉雯,導致劉雯停止被迫辭職。

    “先打個電話問問。”

    陸司白對這種事情向來都沒有關注過,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研究上,放在病人身上。

    經過了解,果然是確定了劉雯現在就是在仁德醫院上班。

    陸司白說:“那我給院方打個招呼,讓劉雯先回家休息吧。”

    “不,”夏苒苒說,“師兄,現在我們只是在推測,劉雯也並沒有對我做出什麼傷害性的舉動。”

    “等都她害了你,到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陸司白的嗓音有些啞。

    他一連幾天休息不好,眼底有深深的陰影,一雙原本清澈的眼睛,現在都彷彿已經染上了陰霾和紅血絲。

    夏苒苒曾經問過他,什麼時候能休息?

    陸司白笑了,反問她:“如果你是我,你什麼時候能休息。”

    夏苒苒想了想,“等到病情過去。”

    陸司白點頭,“我和你一樣。”

    可是,夏苒苒現在看着這樣的陸司白,完全失去了以往,穿着着乾淨的衣服,踩着晨曦的陽光走進禮堂教室給他們上課的時候,那個風度翩翩的教授。

    陸司白說:“苒苒,你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就絕對不可能和對方和解了,現在只要是有一點機會,她都會報復的,不該善良的時候,就絕對不能善良。”

    夏苒苒搖了搖頭,“師兄,我不是善良,別人傷害了我,我也一定會以牙還牙,只是……她還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不想用對方還沒犯下了錯,讓人買單。”

    陸司白忽然就明白了。

    因爲劉雯並沒有動手。

    夏苒苒說自己不善良,如果她不善良,那還有誰善良呢?

    夏苒苒笑了笑,“不過,師兄,我有辦法。”

    “有辦法讓劉雯提前動手?”陸司白抱了抱手臂。

    “不是,”夏苒苒俏皮的笑了笑,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只能看到她一雙閃爍着狡黠的光的眼睛,“師兄,你看好吧。”

    …………

    劉雯在昨夜,的確去了夏苒苒的病房。

    她嘗試性的擰了擰門把,可是卻發現裏面反鎖了。

    她就立即離開了。

    和室友換班的這一夜下不了手,只能等着再另尋機會了。

    劉雯離開了十六樓。

    她如果再刻意待在十六樓的話,會惹人嫌疑。

    而當天中午,劉雯正在喫午飯的時候,夏夢詩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劉主任,怎麼樣了?”

    劉雯吃了一口飯,又喝了一口檸檬水。

    她對夏夢詩這種人,其實是挺看不上眼的。

    “我還在考慮。”

    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終於是讓夏夢詩一下拔高了音量,“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在考慮!再不下手的話,夏苒苒就要出院了!”

    劉雯眯了眯眼睛,“她出院,我沒有什麼影響,倒是對夏小姐的影響很大吧!”

    夏夢詩口中一結巴。

    她說:“劉主任,我們這是雙贏的局面,我也不是不給你好處,到時候仁德醫院的一級醫生和終身榮譽勳章,我都會給你留着,你儘管電話錄音,到時候我不給你,你隨便曝露到網上去。”

    她是知道劉雯不敢錄音,才這樣說的。

    兩人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劉雯一時間沒有說話。

    夏夢詩給她的這一塊蛋糕,實在是畫的實在是太過誘人。

    她想要站在醫學界的最高處,讓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都仰望着她,不得不巴結她!

    “她的檢驗結果已經是既定的,我動不了,不過,”劉雯說,“她這幾天還在輸液打點滴,我會找個機會。”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夏夢詩掛斷了電話,看了一眼身旁坐立不安的朱美玲。

    “我說的怎麼樣,只要是給出的交換條件足夠多的,劉雯肯定會同意的!”

    朱美玲還是覺得這買賣不太划算,有點猶豫道:“能扳倒夏苒苒是好,但是給一級醫生和終身榮譽勳章,這可是幾年才能出一個啊……”

    “留在手裏還有什麼用?”夏夢詩說,“我現在又不在醫學界發展了,媽,難道你想要留給夏苒苒麼?”

    “肯定不能留給夏苒苒!”朱美玲斷然說。

    只是,現在夏夢詩不在仁德醫院了,夏海建也就只有夏苒苒這麼一個繼承“衣鉢”的女兒,到時候,說不定真的會給了夏苒苒!

    “再說了,別忘了股份。”

    朱美玲這才點頭,“我差點給忘了。”

    “股份轉讓協議書擬好了麼?”夏夢詩問。

    “擬好了,”朱美玲說,“我找了人,公證處也蓋了章了,就等着夏苒苒按手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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