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白扶着夏苒苒在車後座,夏苒苒眼看着又忍不住想吐,前面的司機立馬就遞過來一個嘔吐袋來。

    司機問:“去哪兒?”

    陸司白只知道楓林苑的地址,報出來後,誰知道夏苒苒立即反對。

    “不去!”

    陸司白蹙眉,“那你去哪兒?”

    夏苒苒搖着頭,“不去,哪兒都不去。”

    陸司白看着醉醺醺的夏苒苒,也沒辦法帶她回陸家的別墅,父母肯定會問。

    他想了想,報出了一個地址。

    他帶着夏苒苒來到了他位於東郊的一處新房。

    新房是父母給他準備的婚房,一個套房,去年秋末的時候已經裝修好了。

    夏苒苒看起來醉的已經厲害了,剛纔在從酒吧出來的時候,還能勉強的走直線,現在已經不由得就曲線道路了。

    她盯着地上的平直線條,想要走的直,可是走着走着,就自動的歪掉了。

    在夏苒苒差點撞翻了裝飾臺上的一個玻璃瓶子之前,陸司白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慢點。”

    還是晚了一步,夏苒苒沒撞到玻璃瓶子,腦門卻是磕上了架子。

    陸司白把夏苒苒安置在沙發上,“你先坐着,我去給你煮一碗醒酒湯。”

    夏苒苒點了點頭,“那你快點啊。”

    陸司白又不敢確定了。

    這女人到底算是喝醉了沒有?

    他看了夏苒苒一會兒,發現她確實是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翻着,沒有再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就轉身去了廚房弄醒酒湯。

    他家裏有有備着醒酒藥,但是醒酒藥畢竟是屬於藥物類的,是藥三分毒,他還是給夏苒苒弄了一碗醒酒湯。

    端着醒酒湯出來的時候,夏苒苒已經改成了側躺的姿勢,背對着廚房這邊的。

    “睡着了麼?”陸司白把醒酒湯放在茶几上,“我祝好了醒酒湯。”

    夏苒苒那邊沒有吭聲,卻隱隱的傳來了一聲抽泣。

    陸司白楞了一下。

    夏苒苒又轉了個身,趴在了沙發上。

    她的手機界面,是照片。

    照片裏,她專門設置了一個相冊,相冊中,都是她和霍景深的照片。

    有她偷拍的,有她強制霍景深拍的。

    她一張一張的翻過去,眼淚已經默默地從眼眶滑落下來,流過面頰,然後流在了下巴處,滴落在手上,明明應該是毫無溫度的眼淚,可是羅在手背上的那一剎那,就好似是被燙了一下。

    滾燙。

    她的嗚咽聲漸漸地從喉嚨裏溢了出來。

    陸司白看着夏苒苒手機上的照片,心裏有一個念頭,從在酒吧的時候就已經浮出了水面,現在更加是聽着夏苒苒的哭聲,被證實了。

    他對於娛樂八卦消息不甚關注,可也知道網上那一則白天酒杯吵的熱火的新聞。

    霍景深和另外一個女人夜宿酒店。

    而這個女人,並非夏苒苒。

    “你問過他了麼?”陸司白不知道從何開口去問,就問了這樣一句話。

    夏苒苒的哭聲大了。

    她搖着頭,卻不說話。

    陸司白看着實在是難受,果斷的站起身來,拿着手機去了陽臺上,給霍景深打了一個電話。

    霍景深那邊接通了電話。

    “你酒店出軌的新聞報道是真的麼?”陸司白對霍景深本就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彼此的寒暄,直接切入問道。

    霍景深想起顧城半個小時前的消息。

    “夏苒苒在你那兒?”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陸司白的語氣變得強硬。

    霍景深沉默片刻,回道:“去酒店是真的,出軌是假的。”

    “那你跟苒苒解釋過麼?”

    一定沒有解釋過,否則夏苒苒怎麼會哭的這樣難過傷心。

    可是夏苒苒又絕對不是那種小氣矯情的女人,一旦是心裏有疑問,肯定回去問,而不是自己藏在心裏哭的這樣傷心。

    “或者是她問過你,你沒有解釋?”陸司白緊接着又問。

    霍景深手指輕釦了一下手機。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把分手的事情告訴陸司白,早晚陸司白也會知道。

    可他又不願。

    在夏苒苒醉酒的時候,是另外一個男人在她身邊照顧她,這讓他緊繃的神經幾乎都已經變得酸脹無力。

    “她現在在哪兒?”

    陸司白皺了皺眉,“霍景深,請你有基本的禮貌,在問我之前,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覺得我和她之間的問題,沒必要和不相關的人說。”霍景深掛斷了電話。

    陸司白:“……”

    他一向是以溫潤如玉的脾氣好著稱的,但這個時候也氣的想摔電話。

    陸司白重新回到沙發旁邊,夏苒苒已經換了姿勢。

    她已經從沙發上下來,坐在沙發前面的地墊上,抱着自己的雙腿,手機放在了一邊,沒去看。

    “喝醒酒湯吧。”

    陸司白看着夏苒苒,許久也不知道自己該先開口問什麼,索性就把已經涼了的醒酒湯端到她的脣邊。

    夏苒苒現在哭在興頭上,也不會拒絕,雙手捧着醒酒湯碗,眼淚都撲簌簌的掉落在碗裏面。

    她一口不剩的將醒酒湯都喝光了。

    陸司白順手遞給她一張紙巾,“別哭了,苒苒,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問他,看他到底跟那個酒店的女人什麼關係……”

    “不用了……”

    “爲什麼不用?”陸司白問,“他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沒有解釋。”夏苒苒埋首在雙腿間,泣不成聲。

    這些天,她一直哭的很隱忍。

    在方頌琪面前,她更加是表現得若無其事,很灑脫,很淡然。

    可她發現,她做得很勉強,她根本做不到表面上那樣灑脫和優雅。

    她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霍景深對自己的影響力。

    陸司白正在焦急中,就聽見夏苒苒悶悶的嗓音從喉嚨裏溢了出來。

    “不用解釋,因爲……”夏苒苒停頓了幾秒鐘,“我們分手了。”

    既然是分手了,就不需要解釋。

    她也不需要去歇斯底里的問他,爲什麼分手。

    陸司白愣住了。

    他想了很多可能性,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分手?

    夏苒苒和霍景深……分手了?

    他雖不喜歡霍景深,也對他們的交往並不看好,可到現在,看着夏苒苒這副模樣,他卻感同身受。

    他拍了拍夏苒苒的肩膀,“苒苒……”

    叫了她的名字,卻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本就不善安慰的言辭,只好任憑時間靜止,整個空間安靜的只剩夏苒苒的哭聲和吞吞吐吐的咕噥。

    過了半個多小時,夏苒苒哭累了,趴在沙發上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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