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幫我兩個忙,第一個……希望你給我找一個律師過來,我……我要立遺囑,公佈我的……財產分配……還有第二個忙,我希望,你能……能幫我照顧一下我的母親,瞞着……先瞞着她……她年齡大了,又一直有病,她受不得刺激……”

    夏苒苒搖頭,“學姐,這是你的母親,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會幫你的,你要做就自己去做!”

    潘麗雅的眼皮很重的向下耷,“苒苒,你就答應我吧……讓我也好安心……”

    忽然,在一旁的血壓心率忽然上升,短暫的時間內就已經突破了一個報警值。

    外面的值班護士急忙衝了進來。

    “爲什麼要把氧氣罩給摘下來!”

    夏苒苒被推到一邊,護士進去把氧氣罩重新給潘麗雅戴上,過了幾秒鐘,才肉眼可見機器數值滿滿的恢復了正常。

    護士將簾子拉上,對夏苒苒說:“夏醫生,現在潘醫生的情況不太好,您有什麼事情就稍後再說吧。”

    夏苒苒點了點頭。

    她再最後朝着潘麗雅裏面看了一眼。

    潘麗雅看向她的目光裏帶着渴求。

    夏苒苒點了點頭。

    她跟着護士出去,問:“能把給潘醫生的用藥和這一個月來的治療方案給我看一下麼?”

    “可以。”

    護士走到辦公室,去找病歷袋。

    “這就是。”

    “好的。”

    夏苒苒打開病歷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來,安安穩穩的看了起來。

    她看東西的速度很快,順手將幾份檢查報告複印了一下。

    她看完,就給陸司白打了電話。

    “師兄,我拍給你幾份醫院的檢查記錄,你看一下。”

    “好。”

    陸司白那邊接受了夏苒苒拍過來的照片,等到過了幾分鐘,蹙了蹙眉,“情況恨不樂觀。”

    夏苒苒說了一下她自己當初吃藥輸液的藥物,“如果改用我治療方案呢?”

    “你那種是輕症初期,從她的檢查報告上來看,已經是重症患者了。”

    夏苒苒覺得喉嚨裏有些阻塞:“還有救麼?”

    “不一定。”

    夏苒苒深深地閉了閉眼睛,“那如果抽我的血做研究呢?”

    “你的血樣都已經提供過了,苒苒,”陸司白看得出來這個學姐是對夏苒苒很重要的人,他說,“這樣吧,我今天下午問醫院這邊請個假過去一趟。”

    “好。”夏苒苒臨掛斷電話前,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師兄,你起訴的律師能不能把電話給我,我有點事。”

    “我發給你。”

    夏苒苒掛斷電話,就接到了陸司白髮來的消息,她立即就給方律師打了電話,詢問了有關遺囑的事情。

    夏苒苒想起今天潘麗雅的情況不太好,就和方律師約了明天下午。

    林喬就跟在夏苒苒的身後,她說:“苒苒,我跟你說一下學姐的情況吧。”

    她是在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疾控中心這邊的醫生,和趙菲菲換班輪流是照看着隔離區的醫護人員。

    夏苒苒坐下來,聽林喬說了這段時間潘麗雅的情況,她的心,已經是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本身傳染病毒的厲害,再加上潘麗雅本身的併發症,導致現在……

    夏苒苒閉了閉眼睛。

    她也是醫生,對於這件事情也知道的清楚。

    現在就算是陸司白來了,也不會再有別的任何辦法了。

    “苒苒,你……別太難過了。”林喬安慰夏苒苒。

    夏苒苒來到醫院作爲實習醫生的第一位引路人,不是帶她的導師,不是院長,而是潘麗雅。

    劉雯打壓她的時候,也只有潘麗雅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而且她在仁德醫院第一次實習上手術檯,也是潘麗雅帶她當的副手。

    夏苒苒嚯的站了起來,“我必須要想辦法。”

    林喬沒有再去勸夏苒苒了。

    夏苒苒的脾性,本也就是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

    她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研究室。

    喫飯都是趙菲菲跟林喬穿了防護服進去,把夏苒苒硬是給拉出來押着喫的。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方律師的電話打了過來。

    夏苒苒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站起來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黑的一下。

    她扶住一旁的研究試驗檯,才勉強站穩了身體,她閉了閉眼睛,對方律師說:“我現在就出去,您稍等一下。”

    夏苒苒工作久了就有點低血糖。

    她把防護服脫掉,從口袋裏面摸出來一顆糖塞進嘴裏,等到甜味都漸漸地侵蝕了自己的味蕾,才大步走了出去。

    經過護士的同意之後,律師進去和潘麗雅進行溝通,夏苒苒迴避。

    一個小時後,遺囑起草完畢,潘麗雅確認之後,簽字按捺手印,生效。

    夏苒苒送走了律師,又回去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潘麗雅。

    潘麗雅和律師交談了一個多小時,也已經屬於比較疲累的狀態,已經閉上了眼睛。

    夏苒苒也就沒有再進去了。

    她從疾控中心出來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

    整個天空壓的很低,低沉的就好似夾雜着一股風雨欲來的勢頭,破碎的灰色的雲絮,好似是壓在人的心頭上一樣,悶的人喘不過氣來。

    就如同身後同樣很壓抑的重症區。

    她一天都沒喫什麼東西,就打算出醫院,去對面的星巴克買一杯咖啡來喝。

    也不知道是否偶然,她買了咖啡,剛剛落座在靠窗邊的位置,就聽見門口響了一聲,有一道衣着鮮亮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穿着長裙,外套米色大衣,走到吧檯去要了外帶的咖啡。

    夏苒苒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天在酒店套房裏看到的那位秦筱雅。

    她覺得這個城市還真的是小。

    以往想碰都碰不見,但是自從是見過一面之後,就屢屢碰見。

    秦筱雅也看見了夏苒苒。

    她拎着兩杯外帶的咖啡離開的時候,順便在夏苒苒的桌前停頓了一下,“夏小姐,你也來喝咖啡?”

    “嗯。”

    夏苒苒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

    秦筱雅也並不在意,她笑了笑,“景深在外面車上呢,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夏苒苒朝着秦筱雅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路邊停着一輛車,是夏苒苒所熟悉的,霍景深車庫裏的其中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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