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卻被攔在了外面。
“我是夏苒苒，請你幫我轉告霍老爺子。”
可是，得到的回話卻只有兩個字——不見。
她又嘗試找了霍景深，霍景深卻並不在大宅中。
倒是付靜嫺聽說了，到門口來了一趟。
付靜嫺輕蔑的看着夏苒苒，“你來幹什麼？”
夏苒苒說：“我來接回我的孩子。”
她並沒有特指是夏朵朵還是霍小七，她統稱爲孩子。
“你的孩子？”付靜嫺高傲的挺了挺胸，“能走進霍家大門的，就都是我們霍家的孩子，有你什麼事兒？”
夏苒苒咬緊牙關，“你這是打算強搶了麼？”
“搶？我們需要搶？”付靜嫺說，“恐怕你女兒早就已經樂不思蜀了，跟着我們，去最好的貴族幼兒園，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玩兒最好的玩具，任何東西都是最好的，你能提供給她？”
“那她也是我的女兒！”夏苒苒咬着牙，“難道你們不怕我告你們麼？！”
“人人都說，母親的愛是偉大的，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你現在這種行爲，究竟是置你的女兒爲何地呢？”
付靜嫺說，“在霍家，她就是我們人人手中的掌上明珠，而跟着你，就是回到你那個父親不疼後媽苛待的畸形環境中，對孩子的生活有影響的！”
不知道付靜嫺的哪一句話，終於是戳中了夏苒苒的心，她有一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付靜嫺看她的表情，還以爲她是默認了，就說：“想開點就好了，孩子跟着我們，纔能有更好的未來，你現在本身都還是一個學生呢，就好好地去完成你自己的功課吧。”
“更好的未來？”夏苒苒忽然反問了一句，“就像是被寵壞的霍芃芃一樣？”
付靜嫺一聽夏苒苒提及霍芃芃，就好似是被踩到了痛腳一樣，驀地炸了起來，“什麼寵壞？”
“哦，”夏苒苒說，“我用詞錯誤，不是寵壞，是養殘了。”
“你……”
夏苒苒以往對付靜嫺有所收斂，只是因爲付靜嫺是霍景深的親生母親，而現在她和霍景深再無前緣，也就不用對付靜嫺客氣了。
付靜嫺笑了一聲，忽然軟了口吻，“夏小姐，你覺得就算是告，你能告的贏麼？你覺得我們霍家，就會在旁邊就這麼看着，等你告？”
夏苒苒臉色一變。
付靜嫺說的沒錯。
不管是在律師檢方還是法院，霍老爺子都有熟識的人，即便是上訴之後，對方不會穩贏，也會把這樁案子向後拖。
付靜嫺看着夏苒苒的模樣，“你也是母親，如何才能對自己的女兒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夏苒苒站在門口，隔着一扇戒備森嚴的大門，就好似是隔了銀河兩端，是兩個世界，她永遠都不可能逾越過去。
她坐在車裏，給女兒夏朵朵打了個電話。
電話第一次並沒有接，她本以爲夏朵朵的手機是被拿走了，不能接電話，可是等到第二次打的時候，卻接通了。
夏朵朵開心的聲音傳了過來：“媽咪，今天我跟小七去雙語幼兒園啦，玩兒了好多好玩兒的，我還跟一個藍眼睛的叔叔說話了，他說我可愛喲，我還做了手工！”
這都是資源好的貴族幼兒園才能擁有的，太陽花幼兒園那種很便宜的幼兒園，根本就做不到。
她聽着夏朵朵的話，都能想象得到，在電話另外一端的女兒，是如何的開心，如何的眉飛色舞，如何的欣喜，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媽咪，我想以後都去雙語幼兒園可以嗎？”
“可以，”夏苒苒又和朵朵說了兩句話，特別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小七，“媽咪這兩天要出差，沒辦法和你見面了。”
“沒關係的，我有爺爺還有爸爸，媽咪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夏苒苒聽着夏朵朵的話，心中酸楚越來越盛。
或許，付靜嫺說的是正確的吧。
她閉了閉眼睛，“小七在麼？”
“在呢，他就在旁邊，眼巴巴的看着我。”
“把手機給小七。”
以往的夏苒苒，就算是和霍小七說話，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只覺得這個小男孩很可憐，令人憐惜。
而這一次，就在手機轉移的這幾秒種的時間，她竟然覺察出幾分緊張。
“苒苒阿姨。”
霍小七乖巧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了過來。
夏苒苒聽見霍小七的聲音，和以往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霍小七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阿姨這兩天不能去看你和朵朵了，你跟朵朵好好相處，阿姨下次去的時候給你帶你最愛的紅豆餅。”
她其實多想要把真相告訴霍小七，讓霍小七改口叫她一聲媽媽。
只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
掛斷電話，夏苒苒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眺望着遠方的晚霞，她毅然轉了身。
她在超市裏買了一些食材，在經過酒類區的時候，買了一件啤酒和兩瓶紅酒，叫超市的店員幫她一起搬到了後備箱中，回到了方頌琪出租的房子裏。
方頌琪去外地跑新聞，要三天，這三天，夏苒苒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上，自己一個人在家裏昏昏沉沉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下午，等到方頌琪拉着行李箱回來的時候，這房間裏面，還是一片黑。
她有一瞬間，都以爲自己時不時走錯了門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鑰匙，又看了一眼房門號，沒錯。
她看見了桌上橫七豎八的紅酒和啤酒。
這夏苒苒又買醉了？
八成又是因爲霍景深。
她心裏嘆氣。
她是有過失戀的感同身受的，縱然發生在她身上的是面對對方的人間消失生死不明，而夏苒苒遇到的確實一個實實在在的人的和平分手。
她把行李箱放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纔去了夏苒苒的房間。
她沒敲門，怕如果夏苒苒正在睡覺的把，把她給吵醒了。
結果誰知道，推開門進來，她卻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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