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苒低了低頭，“最壞的結果，就要用最壞的打算了。”
“我覺得現在就是心理戰！”方頌琪說，“你向後退一步，他就會向前逼近一步，按照你說的，霍景深是在乎朵朵的，那他最後就一定會放棄訴訟。”
“那如果沒有呢？”夏苒苒反問，“你也說了這就是心理戰，如果他也是在看我的反應呢？”
這次，方頌琪沒有說話。
如果真是夏苒苒說的這種結果的話，那傷害到的，就是最天真無辜的孩子了。
夏苒苒慘淡的笑了一下，牽動的脣角帶着幾分無奈，“他能拿孩子冒險，而我不能。”
她手指隨意的在眼角揩了一下，本以爲會在眼角觸到一抹溼意，可是卻是乾燥的。
她到底還是低估了霍景深的狠心。
在交往的那半年時間裏，她竟然從未真正認識到這個男人的本性。
她瞭解他麼？
如果往前推幾天，她會說了解。
而現在，她猶豫了。
她真的不瞭解他，或者說，他僞裝的太好了。
方頌琪看着夏苒苒的模樣，心中也是感同身受。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給陸北打了一個電話。
陸北那邊過了好久，就當方頌琪的內心就好似是即將消失的電話鈴聲一樣，那邊才接通了。
隨着陸北的一聲喂，半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來，方頌琪就說：“又是看着手機屏幕上我的名字就猶豫了半天才接吧？”
陸北：“那怎麼可能……”
“恐怕你在看見屏幕上我的名字的一瞬，在腦子裏蹦出來的是：臥槽，怎麼又是她！這樣的想法吧。”
陸北：“……”
方頌琪接着說：“恐怕你現在腦子裏正在向：糟了，又被說中了。”
陸北：“……”
他竟然無言以對。
因爲方頌琪說的話，實在是……直戳脊梁骨。
陸北訕笑了兩聲，“方小姐，這話是怎麼說的呢，我肯定不會那麼想的，你能給我打電話，我求之不得呢。”
方頌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別巴結我了，我知道你心裏怎麼罵我呢，我媽是不是又給你打電話了？”
陸北嗯了一聲。
“以後我媽給你打電話，你隨便敷衍兩句就行，我給我媽說了，你在國外，時差和咱們這裏不一樣。”
陸北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方頌琪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說正事，你家霍總是不是提早進入更年期了？”
陸北：“……”
“你跟我說說霍景深對苒苒的態度。”
陸北覺得私下裏議論老闆的私生活很不禮貌，但是他還是抿了抿脣，“我也看不太明白，但是……boss是真的打算和夏小姐一刀兩斷的。”
“那孩子呢？”
“什麼孩子？”
方頌琪轉念一想，這事兒是霍景深的私事，如果並沒有告訴陸北，她這邊一說，倒是又把夏苒苒推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也就住了嘴。
“以後只要是霍景深做出什麼有關夏苒苒不利的舉動，你就打電話告訴我。”
陸北：“……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方頌琪說，“總不能仗勢欺人吧！欺負苒苒這種孤女寡母的？”
爲了總裁的名譽問題，他就答應下來好了。
…………
這兩天，研究所裏來了一個新的病例，需要進行化驗研究，夏苒苒就連閒暇下來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了，
林喬和她分在了兩個不同的研究科室，也就能在中午喫飯的時間碰個面。
她覺得頭暈的不行，就跟研究所的師兄說了一聲，去休息室裏喝口水。
她端着水杯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天空。
分明是春天，應該是一片明淨和舒朗的，只是現在看來，天空遍佈陰霾，陰沉沉的好似壓在人的心上，裹纏着透不過氣來。
手機嗡的震動了幾聲，夏苒苒這纔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
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
有趙律師的，霍政科的，還有朱美玲的。
夏苒苒哂了一下，先回撥了霍政科的電話。
“夏小姐這幾天很忙？”
“嗯，”夏苒苒說，“研究所裏面事情多。”
她剛說完這話，就聽見走廊上有人走過，好似是在叫她。
霍政科那邊也隱約聽見了，說：“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我聽說，霍景深那邊要提出訴訟了？”
“是啊。”夏苒苒的目光再度移向窗外，嘆息的聲音漸漸地溢出。
這種事情，都需要一個外人涉足了。
“我這裏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想給夏小姐提議一下，”霍政科說，“我這個四弟，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所以這件事情如果你不同意，他必定會鬧大，到時候傷害的就只能是孩子。”
“所以？”
“我希望夏小姐可以答應下來，”霍政科說，“假裝答應，只是爲了穩住我這個四弟不鋌而走險。”
“答應把撫養權讓給霍景深？”夏苒苒冷冷的反問，“霍二少沒有孩子，你應該並不知道這是哪一種感覺吧？”
“我是沒有，但是我可以感同身受，”霍政科笑了一聲，“而且，夏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只是假裝答應，這是以退爲進，這樣一來，你進出霍家大宅，就不會被阻止了，因爲你是小小姐的生母，先穩住了霍景深，以後的事情，從長計議。”
夏苒苒明白了霍政科話裏的意思。
她掛斷電話，又沉吟了片刻，看着屏幕上趙律師的手機號碼，先收了手機，轉身去實驗室了。
一直等到當天的工作結束，脫下身上的一身白色工作服之後，夏苒苒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陣陣輕鬆。
她勾着林喬的肩膀，“去喫燒烤？”
林喬正在用髮夾夾住額上的劉海，“你不會又把我放鴿子了吧？”
“肯定不會，”夏苒苒說，“這次天大的事兒，我都往後推！天大地大，都不如和我林喬妹子喫燒烤重要。”
兩人到研究所後面的小喫街上，找了一家燒烤攤，點了一大堆東西坐下來擼串。
夏苒苒還順帶叫了兩瓶啤酒。
林喬擺了擺手，“我的酒量不行。”
“我一人對瓶吹，你就用這個，”夏苒苒給她擺了一個一次性塑料杯，給她滿上了一杯啤酒，“今晚就這個量，不喝完也沒事。”
林喬看着夏苒苒，“苒苒，你酒量不行也彆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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