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美玲和夏夢詩面上一片紅一片紫狼狽離開的時候,夏苒苒回來了。

    夏苒苒剛好聽見了方頌琪最後一句話。

    夏夢詩眼尖,先看見了走廊上的一道黑色的影子,旋即她快步走了兩步,率先看見了夏苒苒。

    “姐姐!”夏夢詩說,“你看你這個室友,她是怎麼對待我和媽媽的!”

    夏苒苒的目光冷然的掃過兩人,從夏夢詩,落到了身邊的朱美玲身上,冷笑了一聲:“在我這裏,只會說的比頌琪更難聽。”

    “你……”

    夏夢詩憋紅了臉,“我們好心好意的提着東西來看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夏苒苒經過夏夢詩身邊,“什麼東西是你提來的?”

    方頌琪倒是一愣,“還提東西了?”

    她都沒有發覺。

    朱美玲還保持着自己的教養,“就是這邊的補品,你上次生病住院,出來了總要補一補,千萬別落下了病根了。”

    夏苒苒看了一眼朱美玲手指着的桌面,徑直走過去,拎起來就往門外走,當着這母女兩人的面就把東西給丟了出去。

    哐噹一聲。

    這禮品盒丟在地上,像是砸在了朱美玲的臉上。

    夏苒苒說:“朱阿姨,你的東西我收不起,還是拿着這東西自己回去養胎吧!”

    夏夢詩就想要向前衝,被朱美玲給攔住了。

    朱美玲臉上雖然也不好看,但卻比夏夢詩要沉得住氣,臉上還是硬扯出一抹笑來:“今天我來,一是來看看你,二呢,就是給你定個時間,醫藥器械公司的李總,總要約個飯。”

    “我不用出面也可以。”夏苒苒說。

    “那可不行,”朱美玲說,“現在你是我們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又是最年輕的股東,合作商李總想要見見你。”

    “什麼合作項目,有文件麼?”

    “有,”朱美玲說,“只不過我沒帶來,你要是想要看的話,我回到家,叫你爸爸傳真給你傳過來。”

    “好。”

    夏苒苒只有這一個字。

    朱美玲不得已還是離開了,來的時候趾高氣揚,走的時候卻分外的灰敗。

    她叫夏夢詩去把禮品盒給撿起來,才轉了身,微笑着說:“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夏苒苒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方頌琪嘖嘖脣,“你這個後媽,當真是一個狠角色。”

    本來方頌琪還覺得,一個農村出來的能有多大的本事,沒想到,還真的是有點本事,最起碼面對她和夏苒苒輪番不留情面踩踏在臉上的行爲,能忍。

    夏苒苒捏了捏眉心,“她狠的事兒還多着呢。”

    如果心不夠狠,又如何能下得了心去謀她的財害她的命。

    兩個小時後,夏苒苒收到了夏海建的傳真。

    她看了一眼這個起草的醫藥器械的合作文件。

    對方確實是一個知名醫療器械生產廠家,並且已經和仁德醫院有長達十年的合作了。

    夏苒苒看了一眼文件,給夏海建回了一個電話過去。

    “我同意去,”她話音一轉,“但是我有個要求,我要朱阿姨陪我一起去。”

    “胡鬧!”夏海建呵斥道,“你朱阿姨現在懷着孩子,身體本來就不好,今天從你那兒回來,就又動了胎氣。”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指責朱美玲是在夏苒苒這裏出了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對於夏海建的指責,以前她還會辯解,現在,隨緣了。

    她就算是辯解了,說出了真相,夏海建也不會相信。

    “這就是我的條件。”她也不打算讓步。

    夏海建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孽女,從來都沒有讓他省心過。

    而且,他現在對夏苒苒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心結,這個心結,就是起源於他在醫院裏面的那一跪。

    跪掉的是他的臉面,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在夏苒苒面前,已經徹底沒了尊嚴。

    朱美玲主動排憂解難說:“海建,那就讓夢詩陪着苒苒去吧。”

    夏海建想了想,問電話裏的夏苒苒:“那就讓你妹妹陪你一起去吧。”

    夏苒苒欣然答應了下來。

    方頌琪把外賣的晚餐拿進來,問:“你幹嘛非要拉上那惡毒的母女倆陪你一塊兒去見合作商啊?這不是讓夏夢詩在合作商面前長臉麼?”

    “我懷疑這是朱美玲設的套,”夏苒苒絕對不相信朱美玲有這樣的好心,能主動給她安排鋪路,讓她這個第二大股東先熟悉一下本公司本醫院的業務,“拉上夏夢詩,萬一遇上點事兒,也有個墊背的。”

    方頌琪聽的一愣一愣的,嘖嘖脣,“幸好我沒生在大家族裏,這腦子轉的我自己都暈了。”

    她不適合彎彎繞繞的機關算計,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直來直去。

    她吃了一塊炸雞,“對了,今天有快遞送過來的。”

    方頌琪從茶几下面拿出來一個信封來,“你看看。”

    夏苒苒打開,抽出來兩份大紅描金燙字的請柬。

    “景歡給寄過來的。”方頌琪嗤了一聲,“別人結婚的請柬,怎麼也要是自己親自送過來,她倒是連面都不見了,快遞郵寄,這樣就算了,既然這麼不想看見我們倆,那何必給我們送請柬呢。”

    “她肯定是要送的,”夏苒苒說着,把請柬有重新收好,放在了茶几下面,“她總要讓我們看看,她嫁的到底好不好,值不值。”

    “那讓我們看幹什麼?”方頌琪說,“我們也就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勸她,她就算是嫁得不好嫁的不值,那也是她後半輩子自己過。”

    “對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夏苒苒說,“可偏偏就有人,願意活在別人的眼光裏。”

    夏苒苒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卻還是在日曆上,將這一天給標了出來:景歡婚禮。

    …………

    第二天下午,夏苒苒結束的早,先從研究所出來了,準備去赴約。

    時間定在晚上八點,位於c市首屈一指的酒樓:第一樓。

    夏苒苒提前了半個小時趕到,停車位都需要等待了。

    夏夢詩給她來了一個電話。

    “你到哪兒了?人都已經到了,就等你一個人了。”

    夏苒苒挑眉,“約好的八點,我提前半個小時來到都已經遲到了?”

    夏夢詩理直氣壯的說:“你自己沒有時間觀念,就別推到別人身上,你快點啊!”

    夏苒苒冷笑了一聲。

    把約定的時間直接推後了半個小時,就是讓她不按照約定時間來到,給對方留下差的印象。

    朱美玲玩兒爛了的手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

    如果是以往的夏苒苒,恐怕就急了。

    而現在,她從儲物格里抽出一支菸來點上,手腕擱在降下的車窗上,悠閒的看着前面如長龍的車隊,遊哉的等着。

    他們既然想等,就讓他們等好了。

    夏苒苒卻沒留意到,在左側的另外一排車隊中,駕駛位的車窗降了下來,一雙滿滿都是調笑的桃花眸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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