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護士長來了四年多了吧，是從外面調進來的，我們都是三四年。”女護士回答道。
這句話，讓夏苒苒的心徹底就冷了下來。
這個醫院，已經是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陸司白拉着夏苒苒從醫院裏出來，把她按坐在車內，“今天天晚了，先喫點東西。”
一路上回到酒店，兩人都沒有說話。
夏苒苒偏頭看向車窗外，看着曾經居住過五年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煥然一新，可是卻已經遠遠地沒有了曾經那樣的平和心境。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原本可以知道的更早一點。”
這句話有點語病，可陸司白卻是聽明白了。
“不是你的錯，苒苒，”陸司白開解道，“當時你經歷的是喪子之痛，根本就不會考慮到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夏苒苒閉了閉眼睛。
“這不是藉口。”
她向來不喜歡自己給自己找藉口，她的錯，她會認。
時隔五年，讓一切都已經成了未知的可能性，往日也如同未來一樣虛無縹緲。
兩人先回了酒店，想要等到第二天再找機會。
夏苒苒洗了個澡從浴室裏出來，就接到了夏朵朵的視頻通話請求。
她靠在牀頭，接通了女兒的視頻電話。
夏朵朵和霍小七兩隻小腦袋靠在一起，都齊叔叔的盯着手機攝像頭，“媽咪，你能看見我們嗎？”
“能，”夏苒苒看見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心中的那一絲絲的苦痛就已經都煙消雲散了，臉上帶着的是一絲絲活潑的笑，“今天在幼兒園怎麼樣？”
“很好呀，我今天和外教講話了，”夏朵朵很得意的說，“外教還說我的英文發音很標準呢！”
夏苒苒豎了豎大拇指，誇讚道：“很可以啊朵朵，那小七呢？”
夏朵朵噘起嘴，哼了一聲，“不想說他。”
霍小七也就剛纔在電話撥通的那一秒鐘，頭朝着攝像頭這邊照了一下，現在已經被夏朵朵給擠到了一邊，出框了。
“爲什麼不想說？”夏苒苒說，“小七跟阿姨說說，好麼？”
現在夏苒苒對霍小七，還是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她不會像是對夏朵朵那樣自然，是會帶着一點討好，一點彌補，一點愧疚。
夏朵朵聽見夏苒苒點名，這纔不情不願的把手機鏡頭對着霍小七，“問你呢。”
霍小七也沒說話，翻出來自己的小手機來，對着鏡頭，開了一段視頻。
這是一段和外教對答如流的視頻。
其中那個小男孩，就是霍小七。
霍小七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和一個高鼻樑藍眼珠的外國男士正在用流利地英文對話，就連夏苒苒這個英語過了六級的人，聽起來都有點費勁。
不光是夏苒苒有點驚訝，就連一旁的夏朵朵都睜大了眼睛。
“小七，你是什麼時候跟託尼全英對話的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現在看着這段視頻，她簡直喫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也怪不得託尼讓小七當口語課的代表。
霍景深從外面進來，就看見手機屏幕上夏苒苒那邊身後的場景。
他眯了眯眼睛，這看起來並不是宿舍，也不是方頌琪租住的公寓套房。
看起來裝修倒像是酒店。
在鏡頭前突兀的出現這樣一張臉，倒是讓夏苒苒嚇了一跳，緊急的就想要向後退。
剛好，手機的鏡頭拉開了一點，照到了牀頭擺放着的一個酒店房間廣告牌。
夏苒苒覺得自己的反應過大。
但是當她看見霍景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猛地就愣住了，大腦給出的指令之前，身體本能的就想要避開。
她剛想要說點什麼，誰知道霍景深就又後退回去了。
夏苒苒：“……”
霍景深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小腦袋，“早點和媽咪講完電話去洗漱，早點睡。”
“嗯！”兩個小腦袋齊刷刷的點頭。
夏苒苒就看着這個男人又離開了，好像剛纔突兀的出現在鏡頭裏的那一瞬間，只是一個偶然而已。
霍景深拿着手機出了房間，把酒店和房間號發給了陸北。
“查一下這個酒店的具體方位。”
陸北早已習慣夜晚工作，這就是高薪的代價。
霍景深的情報網遍佈黑白，他也不需要特別費力，很快就將消息反饋給霍景深。
這是一家連鎖酒店，遍佈全國各地，僅僅就在c市，就有十幾家。
“挨個查，查這個房間號的入住人員的名字。”霍景深說。
陸北：“……是。”
這是個大工程量了。
霍景深說：“先查本市的。”
“是。”
霍景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陸司白，又吩咐陸北：“查一下陸司白的去處。”
這是他的潛意識裏的第一想法。
雖然已經知道了夏苒苒有三天假期，出現在酒店裏也無可厚非，萬一是和同學出去景區玩兒了呢。
他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下的同時，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在一個小時的排查後，陸北順藤摸瓜，將夏苒苒所住酒店的地址發了過來。
故莊。
這個酒店的位置，距離夏苒苒在五年前生產的醫院很近，也就只有兩條街的距離。
霍景深眯了眯眼睛，他已經能猜到夏苒苒這一次去故莊的原因了。
他對陸北說：“明天早上開車來接我，去故莊。”
…………
第二天，夏苒苒也起了個大早。
她準備再去一趟醫院，去問清楚時菁醫生的住址，哪怕是曾經住址。
這個人是聯繫五年前所有事情的根源，她只能從這個人身上入手。
陸司白和她想的一樣，在喫早餐的時候，就給她發了一個地址。
“我已經幫你問清楚了。”
這是一份檔案記錄，記錄之中包括身份證中地址和曾經居住的地址。
夏苒苒眼睛放光，“師兄，你真是厲害了！”
陸司白給夏苒苒剝了一個茶雞蛋，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裏，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取下來，說：“也不是難的，我給我朋友打了個電話，就幫忙問清楚了。”
兩人吃了飯，就打算去時菁曾經的居住地址了。
身份證上的地址是一座老式的居民房，但是現在已經被一幢全新的小區所取代了。
詢問過保安，兩人才知道，這一個全新的小區，是在三年前蓋的，當時原本住在這裏的居民，都已經是拿了錢拆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