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自信,”方頌琪說,“你覺得憑你自己,就能讓那男人浪子回頭回心轉意,從一個流連百花叢中的紈絝少爺,收了心成了一個好男人。”

    景歡咬了咬牙,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酒杯,擡頭一口氣就將酒杯裏的酒給悶了。

    “是又怎麼樣?”

    “是就是現實在你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方頌琪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夏苒苒也沒說話。

    景歡一雙眼睛通紅,滿滿的都是紅血絲。

    她說:“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們,羨慕你性子灑脫,羨慕夏苒苒的運氣好,就算是母親離開人世離開的早,但是總能運氣好的遇上貴人,而我什麼都沒有,我就要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你一定不知道,我都爲了往上爬付出了什麼!你們都不是我,都沒有經受過我所經歷的一切,你們憑什麼高高在上的說三道四?!”

    景歡的情緒已經累計到了頂點,她一杯一杯的喝着酒,酒水灌下,眼淚涌了出來,就好似那些喝下去的酒,都化成了眼淚流淌了出來。

    方頌琪沒有再反駁了,只是靜靜地聽着。

    終於,景歡一下歪倒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還剩下一半的酒杯,也倒在了桌上,裏面的酒液,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來,從桌上流淌到地上。

    夏苒苒和方頌琪兩人對視了一眼。

    方頌琪招手叫夏苒苒出去。

    兩人來到透明的玻璃門另外一側,靠在門框上。

    “你送她回去?”方頌琪問。

    “不然呢。”

    “打電話給她老公,讓她老公把她給帶回去。”

    “現在打電話,你覺得顧潛簡會來?”夏苒苒說,“她本來就不招顧家人待見,現在喝的醉醺醺的回去,恐怕又是落人口實了。”

    方頌琪忽然好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下就變了,“你不是想要讓我把她帶回我家吧?”

    “你租的房子空着一個房間,我覺得可以的。”

    “那你呢!”方頌琪絕對不妥協。

    夏苒苒說:“我現在也是住在霍家,帶着她回去,肯定不方便。”

    方頌琪眯了眯眼睛,“夏苒苒,你就是算好的吧!”

    夏苒苒笑了笑,勾着方頌琪的肩膀,“你剛纔也聽到了,她其實還是挺可憐的。”

    “是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方頌琪說,“她現在跟你走的近,就是想要藉着霍家的光改變她自己的地位,別看她現在口口聲聲說自己可憐,她是最有心計的。”

    一個從小就跟着母親改嫁給了豪門大家中,改了姓氏,成爲了一個拖油瓶的私生女,能在夾縫之中緩緩地生長起來,就絕對不可能是善類。

    夏苒苒聳了聳肩,“所以咯,只能拜託給你了。”

    方頌琪瞪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個小機靈哦。”

    兩人開玩笑的說了幾句話,方頌琪收斂了臉上的笑,“哎,她是在給你賣慘,但是她也是真的慘,什麼都可以選擇,唯獨是出身不能選擇。”

    夏苒苒點了點頭。

    出身不能選擇。

    而有時候,出身就已經註定了人這一生的層次。

    有些人,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跨越階層。

    夏苒苒叫阿風先開車把方頌琪和景歡兩人送到了方頌琪的公寓。

    景歡實在是已經醉死了,路上還拿着嘔吐袋吐了兩次,還方頌琪嫌棄的不行,已經是扶都不願意了。

    夏苒苒就叫阿風把車停了,幫忙送景歡進去。

    她也下了車,站在車邊,來回走了幾步。

    路燈下,忽然從遠遠地地方拉長了一道身影。

    身影剛好就落在了夏苒苒的腳邊。

    她低頭看了一眼這腳邊的黑影,眼光一閃,擡起了頭。

    就站在她的面前的,赫然是一個打着肚子的孕婦。

    這孕婦不是別人,恰就是……張雪凝。

    張雪凝現在也已經懷孕超過五個月了,肚子已經能看出高高隆起了。

    夏苒苒目光十分平靜的和張雪凝交匯,就這樣靜靜的注視着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

    張雪凝扶着腰先朝着夏苒苒走了過來。

    “我是跟着景歡一路上過來的。”

    夏苒苒點了點頭,“孩子的預產期定了麼?”

    張雪凝聽見夏苒苒這樣答非所問,倒是一愣。

    “什麼?”

    “你的孩子預產期到冬天了吧。”

    “是又怎麼樣?”

    “五個月,還可以引產,雖然比較殘忍,但是比起來這孩子生下來就當一個私生子備受別人白眼,要好得多了。”夏苒苒十分平淡的說。

    張雪凝有點火了。

    “我知道你是景歡的朋友,所以你現在這話,也是在爲她說話!”她說,“你以爲我打掉了孩子,景歡就能穩穩地當她的少奶奶安枕無憂了?你別想了!現在顧潛簡又看上了另外一個女人!現在我都只能因爲懷着孩子才能奢求他來多看我一眼了!”

    “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夏苒苒問,“就是你放棄了一個擁有大好前程的大學生,成爲了被包養的見不得人的情婦?張雪凝,你不如去查一查c市豪門中私生子的事情,看看那些孩子,現在都怎麼了,過得好不好,而他們的母親,現在又在哪裏。”

    阿風從小區中走了出來,夏苒苒又最後看了張雪凝一眼,聳了聳肩,“但是最終要怎麼做,還是在你自己的決定。”

    夏苒苒直接上了車。

    車漸漸遠去,夏苒苒從後視鏡看着依然挺着肚子站在原地的張雪凝,閉了閉眼睛。

    也許在張雪凝的眼裏,她就是一個十分狠毒的人。

    能夠勸人去引產一個五個月成型的胎兒。

    她只是知道,一個孩子是無辜的,如果出生都要被當做一個工具,都要被人縮詬病的話,那還不如不出生,哪怕是沒有母子緣分,也要對孩子的一生負責。

    …………

    滿月宴結束當天,夏老太太就將股份轉給了夏渠。

    夏渠成爲了夏家仁德醫院最小的一位大股東。

    夏苒苒看見這個報道的時候,只是眼皮掀了掀就看了過去,現在這個消息於她而言,已經掀不起一點風浪了。

    她換了衣服,叫了阿風備車,出門。

    阿風現在作爲夏苒苒的專職保鏢兼司機,就算是不情不願,卻還是無法反抗。

    畢竟這是少主安排的。

    “去哪兒?”

    在沒有霍景深在面前的時候,阿風對夏苒苒從來都沒有應該有的畢恭畢敬,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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