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送走了方頌琪,又重新回到了辦公室門口,有點坐立不安。

    她想了想,這一次的採訪是她定下來的,不管如何,她都要去問一下上司有關於這次採訪的意見纔行。

    她敲了敲門。

    “進來。”

    莎拉轉動門把進來,剛想要開口,只聽陸琨緩淡的開腔:“是你安排的這次記者訪問?”

    “是的。”

    “她是你找來的?”

    “不是,”莎拉說,“方記者在外面大廳的公共休息區域等了將近一週的時間,每天都從早等到晚,我就去詢問了一下,她說她是華國來的記者,特別來採訪駱氏CEO的。”

    她看了一眼陸琨的臉色,不太能看出來別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您一直很照顧華裔朋友,也有打算把產業往華國內部發展,所以我想着這次採訪也許是可以帶來商機的,所以就……”

    她也不知道自己安排這次採訪是對還是錯,就直接說:“我這次善做主張安排這次採訪十分抱歉,是我的失誤!”

    她低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陸琨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把她的資料給我。”

    莎拉雖然有點詫異,卻也在來之前,先給了自己一個心理建設,“這是她的手機號碼,”她先報出了一串數字,又接着說,“她在我們官網有投遞檔案,有詳細的資料。”

    陸琨說:“調出來給我。”

    莎拉有點奇怪,明明陸琨本人的權限更高,可以直接從網站提調檔案,可是現在陸琨卻要求她去調檔案。

    她心中雖然有疑惑,還是不過幾分鐘就將方頌琪的檔案給調了出來。

    陸琨掃了一眼屏幕上放的簡歷,說:“這份簡歷從人事部抽調出來,不用過人事部的篩選記錄。”

    “是。”

    話說到這裏,莎拉已經明白了。

    這個女人,的確是和陸琨有過過往。

    她轉身剛想要退出去,陸琨叫住了她:“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芊芊。”

    “是。”

    莎拉說出來是的時候,就知道,她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行政科的祕書,成爲了陸琨身邊最得力的人了。

    因爲她已經一手掌控了他的祕密。

    陸琨坐在椅子上,將方頌琪這十年以來的簡歷,她讀的大學,她實習的單位,以及現階段正在籌備的工作室,全部都認真看了一遍。

    他的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張紅色底的一寸證件照。

    照片上,方頌琪帶着十分得體的微笑,露出十分潔白好看的八顆牙齒。

    他閉了閉眼睛,拿起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陸總,有事?”霍景深惺忪而慵懶的嗓音從聽筒內傳了過來。

    陸琨舌尖抵着後槽牙,“霍總,爲什麼方頌琪會找過來?”

    “哦?”霍景深說,“方小姐找過去了?這位方小姐還真的是神通廣大,竟然能找到陸總藏的這樣嚴密的所在,不過,”他特別停了一下,繼續說,“已經過去十年了,也該找到了。”

    “你沒有從中做點什麼?”

    “沒有,我一直對這個祕密很嚴密的把控着。”

    陸琨冷笑了一聲,“別忘了我們的合作約定。”

    “是啊,”霍景深說,“合作約定是你回來華國發展,我會鼎力相助,不過合約是雙向雙贏的。”

    這就是霍景深早在兩個月前派人打探到陸琨的下落之後,首先和駱氏簽訂的合約。

    “你別忘了,和你簽訂合約的人是我。”陸琨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合約簽訂人是你陸琨,而並非是駱氏,”霍景深早就知道陸琨心裏想的是什麼,這本就是商場之間的相互算計,沒有利益的事情,商人不會去做,“但是我也知道,陸總的絕對不會甘心人下。”

    這一次,陸琨沒有說話。

    陸琨說:“霍總,這次算是你擺了我一道,在進軍華國市場,我要求你讓利百分之一。”

    “陸總,這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霍景深笑了笑,“陸總也是有手段的人,你可以打聽一下,看看有關於你的消息,你前女友知道是不是我放出去的消息。”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是霍總一向最擅長的麼?”

    “話可不能這樣說,”霍景深說,“陸總,我們可是合作伙伴,互相拆臺對我們將來的發展,可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陸琨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怎麼能不知道,霍景深就算是沒有明面上去說些什麼,可是到頭來,方頌琪也絕對會知道。

    他在x國的這件事情,也就只有霍景深會透露出去。

    可是這件事情,兩人作爲合作伙伴,各有各的利益所在,又都無法多說什麼。

    …………

    方頌琪回到了酒店,就把自己涼在了牀上。

    一連幾天,她都好似是陀螺一樣,早上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去駱氏集團,等到傍晚再回來。

    她彷彿所有的目標都已經化成了一個信念,那就是去駱氏集團等到陸琨。

    只是,她卻忘了思索。

    一但是等到陸琨,之後呢?

    她要怎麼做?

    她是就這樣眼睜睜的放他走,還是衝上去罵他渣男,罵他負心漢麼?

    到底她還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最終,受折磨的,自始至終還是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方頌琪在牀上渾渾噩噩了一天,酒店拉着窗簾,她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酒店的清潔工敲門進來打掃了一下洗手間。

    方頌琪看了一眼時間,才知道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天了。

    她餓的前胸貼後背,胃裏面幾乎只剩下了酸的胃汁。

    她爬起來,把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衝上電,開機,然後撥了外賣的電話,叫了一份南瓜粥。

    她喝了點東西,才感覺自己慢慢的恢復了生氣,不像是剛纔那樣的死氣沉沉。

    方頌琪恢復了一點力氣,給自己畫了個淡妝,收拾了一下,出了門。

    她覺得如果她繼續呆在這樣一個四四方方的酒店房間裏面的話,自己就會瘋掉了。

    她必須要出去走走,見見外面的天日。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馬路兩邊的路燈都亮了起來,商店都開了燈,霓虹燈閃耀,鱗次櫛比。

    方頌琪一路上倒是吃了不少本國的小喫。

    胃口打開了,喫的還算是歡快。

    怪不得有人失戀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喫東西,喫東西真的能排解壓力。

    方頌琪路過一個酒吧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直接轉身就留進了酒吧中。

    有時候,不僅僅需要喫東西來緩解自己的壓力,更多的需要的是……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方頌琪喝醉了就容易哭,情緒失控。

    酒吧的工作人員也怕出什麼事,就問方頌琪打電話。

    方頌琪就說:“這個人……我要給他打電話……”

    這個電話是莎拉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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