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幫忙按下了三樓的樓層。
只有一眨眼的工夫，電梯就到了。
工作人員沒有下電梯，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夏苒苒直接邁步走了下來。
比起來曾經的規模，現在，的確是不大一樣了。
縮減了規模，裁減了員工，將原本十幾層的寫字樓出租出去一大半，現在只留下這三層。
有一個助理走過來，帶着夏苒苒來到了位於第三層後部的一處辦公室，敲了敲門，裏面傳出了一聲十分熟悉的“請進”。
助理幫夏苒苒打開了門，側身請夏苒苒進去。
夏苒苒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顧潛簡。
辦公室的規模沒有減小，可是裝修和擺設很明顯縮水了。
助理爲夏苒苒端上來一杯白水，放在茶几上，才轉身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顧潛簡擡頭看向站在面前的夏苒苒。
“夏小姐，好久不見。”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她被關進祠堂之前。
她走過來，沒有坐沙發，直接拉過一把椅子來坐了下來。
“顧先生，我本以爲我們可以成爲朋友的。”
然而，事實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顧潛簡撐着腮，“我覺得也是，我現在也這樣認爲。”
“就在顧先生你坑了我以後？”夏苒苒反問道，“顧先生不會忘了仙人跳那次吧。”
“仙人跳？”
“不過呢，以往的仙人跳，都是女人當誘餌，這次顧先生犧牲了自己的男色，還真的是讓我欣喜。”
顧潛簡笑了起來，“夏小姐，許久沒見，你還是一樣的風趣幽默，上次的事情……”
他略微坐直了身體，“是我的錯，我不該隱瞞着你。”
“只這麼一句道歉就算了？”夏苒苒說，“堂堂顧氏總裁，這樣的誠意也實在是讓人唏噓了。”
顧潛簡聳了聳肩，“那夏小姐想要什麼補償，只要我這個破落戶臨時上任的總裁能滿足的了你，就一定拱手送上。”
夏苒苒一笑，“你這麼一說，到是點醒了我，差點忘了恭喜一下顧少，終於榮升總裁的位置了。”
原來顧氏總裁一直都是顧潛簡的大哥在做。
可是這一次，被霍景深接連狙擊，資金熔斷，再也無以爲繼，顧潛簡的大哥索性就放棄了公司，將這麼一個殘存的殼子給了顧潛簡，還十分大氣凜然，就彷彿是奢求得來的一樣。
可是隻有顧潛簡自己知道。
原本顧氏內部就已經出現了虧空，現在霍氏一狙擊，就將原本的虧空和問題全都暴露了出來，唯獨只留下了這樣的空殼子。
“你這是在笑話我了，”顧潛簡摸着水杯，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過就是坐在一堆破銅爛鐵上當總裁罷了，你看看，原先十幾層的大廈，現在只剩下了三層，你覺得我現在坐着的這個位置有多值錢？”
“不值錢，要是之前的話，顧家老大也不會給你了，”夏苒苒頓了頓，說的意味深長，“但是很可惜，對他們不值錢，對你來說，很值錢。”
“這不正是你和霍景深達成合作協議想要的結果麼？顧氏積弊已久，現在利用這次事件，那些該肅清的都肅清了，貪財小人也都離職了，能留下來的，就是能共患難的工作人員，也不用說，顧家那些人的眼線，早就撤了個差不多，正是你顧少好好培養自己心腹的第一步，這公司在你的手裏做大，也就永遠不會再落到別人的手裏了。”
顧潛簡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夏苒苒，忽然笑了一聲。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霍景深敢和我合作了。”
“爲什麼？”
“因爲你不輸男人，”顧潛簡說，“不管是做什麼，你都能條分縷析的分析清楚，你不會像是那些無頭腦的女人一樣尋死覓活，你會理解他的用意。”
夏苒苒：“……”
她有點生氣的說：“被矇在鼓裏，結果還找出來這麼偉光正高擡我的藉口？算了吧，你跟霍景深都是一路貨色！”
顧潛簡說：“當着我的面罵你老公，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就算是當着他的面，我也照樣罵，”夏苒苒說，“把人矇在鼓裏這種事情，一次也就算了，如果再有第二次，你看看你的女人會不會離開！”
顧潛簡聳了聳肩，“我不會有的。”
“那景歡不算？”
顧潛簡皮笑肉不笑道：“你覺得算？”
夏苒苒沒說話。
她轉身端着水杯拿了起來，喝了一口水，“我今天來這裏，我是想要問你一件事。”
“請問。”
“霍衍的死，和你有關麼？”
顧潛簡原本閒適的神情，在聽見這個名字之後，陡然就緊繃了起來，扣着扶手的手指忽然猛地一頓，擡頭看向夏苒苒，瞳孔中緊鎖着。
夏苒苒已經將顧潛簡的這些舉動給全然收入到眼眸之中。
她說：“顧總，不用你否認，我覺得你的動作和眼神，已經完全把你自己給暴露了。”
顧潛簡的嗓音瞬間有些艱澀，“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爲我想要知道真相。”夏苒苒說。
“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顧潛簡說，“這是你們霍家塵封已久的一件事，不可能被翻出來，被翻出來的話，就要翻天了。”
“但是我想要被翻出來呢？”夏苒苒說，“就像是顧總你所在的顧家，如果不是這次你和霍景深合作，將顧氏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又怎麼可能真正將這種豪門根深蒂固的風氣給移除掉呢？”
顧潛簡緊緊地握着雙手，“這件事情，你不該知道，景深也不該知道。”
“我們該不該知道，不是顧先生你說了算的，而是我們自己，”夏苒苒再次開口，“那你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事情麼？”
長久的沉默。
顧潛簡許久都沒有開口。
最後，在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擾亂了兩人。
“顧太太，您不能進去，現在顧總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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