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篇論文?”裴斯承問。

    夏苒苒將自己手機裏的論文存檔給裴斯承發了過去。

    “是這一篇。”

    裴斯承簡單的掃了一眼,“隔行如隔山,我也看不太懂,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人看看。”

    “不用的,”夏苒苒笑着擺了擺手,“不麻煩裴學長了。”

    裴斯承聽了這樣疏離的話,也沒說什麼。

    一起喝了冷飲,他就把夏苒苒送到了宿舍樓下。

    他站在宿舍樓外,一直看着夏苒苒離開,才轉身離開。

    他能體會到夏苒苒的那種疏離感,可是這一次他回來,就是爲了爭取的。

    因爲他知道,夏苒苒和霍景深,一定會離婚。

    離婚後,等夏苒苒恢復了自由身,所有的一切就都恢復了正常。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輕易退讓!

    …………

    本以爲,裴斯承到的是這樣的悄無聲息,沒人知道。

    可是,卻不曾想到,就在第二天,裴斯承回來的消息,就已經上了學校論壇的熱門。

    甚至有人拍了裴斯承和夏苒苒在一起喫飯的照片。

    【滿滿的曖昧火花啊!】

    【爺青回!】

    照片還特別是被加了一個曖昧的濾鏡,看起來還真的是滿滿的粉紅泡泡向上升騰。

    這張照片,很快就傳到了霍景深那裏。

    霍景深剛作爲康復訓練,洗了個澡,體力已經完全透支,正坐在沙發上休息。

    坐在對面的,是已經許久沒見的陸景端。

    “看起來,你又要多一個情敵了。”陸景端嘖嘖脣,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拍。

    霍景深都沒有向這照片看一眼。

    陸景端挑了挑眉,“你不是真要和夏苒苒離婚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陸景端說,“你不會。”

    霍景深輕嗤了一聲,“你是怎麼覺得我不會的。”

    陸景端笑而不答。

    他還真的是說不出來是怎麼覺得的。

    只是,他和霍景深認識這麼十幾年,他了解霍景深,都比了解自己更甚,他就是覺得,霍景深不會離婚,就算是離,也是假離婚。

    陸景端索性把這個話題給岔開,“你的腿怎麼樣了?”

    “好點了。”

    霍景深從原先的只能走半個小時,到現在,可以走兩個小時,還可以站着去淋浴,“好點了”這三個字,蘊含的卻是無盡的努力,隱忍和承受。

    陸景端笑着搖了搖頭。

    “知道你一向都是這樣的脾性。”

    不管是有什麼都不說。

    小的時候就是這樣。

    在被借宿到霍老太太家裏的那段時間,他被大孩子欺負,剛開始被打的鼻青臉腫,他還會回去告狀,去尋求霍老太太的幫助,可是在被忽略過幾次之後,他就不說了。

    他學會了自己的苦自己的累,往自己的肚子裏咽。

    他也學會了去抵抗,去反抗,所以,剛開始揍過他欺負過他的那些大孩子,在被他教訓過過後,後來都成了他身後跟着的小弟。

    “汪奕澤呢?”霍景深揉了揉太陽穴,驀地問。

    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見過汪奕澤了。

    汪奕澤以前是最粘霍景深和陸景端的,可是霍景深前段去了X三角,而陸景端又去外地建廠,倒是沒見他了。

    “他正跟小姑娘打的火熱,樂不思蜀了。”陸景端打了個響指,“他剛纔還給我電話,說在路上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從走廊上傳來了一個聲音。

    “就是這個病房吧?”

    咚咚咚,病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汪奕澤推開門進來了。

    “哎,哥都在呢!”

    汪奕澤手裏拎着五六個營養禮品盒,身後還跟着兩個保鏢,手裏也是好幾個盒子。

    他將盒子放在桌上,又指揮跟在後面的保鏢,“放這兒,都放整齊了。”

    嘩啦啦,整整齊齊的排了三排。

    陸景端:“……”

    霍景深:“……”

    汪奕澤擺了擺手叫保鏢出去,順帶帶上了門,才笑了笑,“哥,你看,我給你買的營養品。”

    陸景端先笑了出聲。

    “你這是打算來這兒開個營養品店?”

    “沒啊,不是想着深哥……”

    陸景端打斷了汪奕澤的話,“你這是覺得你深哥得了什麼絕症吧。”

    汪奕澤:“……”

    他看了一眼霍景深。

    坐在沙發上,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氣場強大,一樣的健康……

    “哥,你的腿沒事了?”汪奕澤湊過來,眨了眨眼。

    “你看我是有事?”

    “沒有。”汪奕澤忙搖了搖頭,“那是我的錯了,我趕緊就讓人把這都給送走!來,哥,我給你按摩一下。”

    陸景端打斷了汪奕澤的插科打諢,“行了,說說你吧,這段時間往哪兒浪去了?”

    “我怎麼能去浪呢?我去幹正事兒了,”汪奕澤往沙發上一倒,唉聲嘆氣,“我爸非要我去接什麼工程項目,讓我整天往工地跑,你沒看看我都曬黑了兩個度呢。”

    汪奕澤面上這樣細皮嫩肉的,壓根看不出來一點風吹日曬的痕跡。

    “喲,”陸景端笑道,“你都比女孩子要嬌弱了,那以後去哪兒給你找個保鏢撐傘?”

    “那可不用,”汪奕澤忙擺手,“我纔不是嬌滴滴的姑娘。”

    他忽然轉了話音,“對了說起撐傘,差點忘了,上次我去城西看市政規劃的時候,我看見深哥你妹妹去那邊了。”

    本因爲復建有點疲累的霍景深,有點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聽了汪奕澤的話,擡起頭來,挑了挑眉,“什麼?”

    “就芃芃啊,”汪奕澤說,“當時就有個保鏢跟着她,你不是說你們家那個保鏢辭了麼?”

    霍景深的目光重新聚焦起來,定在汪奕澤的臉上。

    “城西的市政規劃……”

    城西那邊,和X縣毗鄰,X縣最大的一個公共項目,就是C直監獄。

    汪奕澤被這目光盯的慫了一下。

    “哥,你別用着麼個眼神盯着我,我認慫。”

    真沒幾個人能頂得住霍景深這種深深的眼神的。

    陸景端笑了一聲,“你深哥不是盯你,你放心。”

    汪奕澤:“真的?”

    霍景深向上勾了勾脣,可是從眸中,卻看不出來任何笑着的神色。

    汪奕澤說了一會兒話,電話就來了。

    陸景端挨着都聽見了從電話聽筒裏面傳來的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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