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個時候的陸琨，總覺得方頌琪很煩。
好像是牛皮糖一樣，甩不掉。
出去玩一次，都要好像是被監視一樣的打電話查崗，他的哥們都說：“你這是找了個女朋友還是找了個媽啊。”
這樣的電話，讓他在哥們面前面子全無。
那個時候的他，追求的是有錢有權肆意的生活，而不是像是和一個女人長相廝守。
在金錢和女人之間，他權衡過，那個時候，他選擇了金錢。
而現在……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面的未接來電，閉了閉眼睛，纔打電話回了過去。
或許是因爲煙抽多了，他開口，嗓音有些煙燻嗓的感覺。
“剛纔怎麼不接電話呀？”
陸琨說：“我在醫院看一個朋友。”
“這樣啊，大半夜的，是急病麼？”朱芊芊關切的問。
“嗯，剛從手術室裏搶救過來。”
“那我改天陪着你去醫院看看朋友，”朱芊芊打了個哈欠。
“困了？”陸琨對於朱芊芊提出的建議不置可否，變了一個話題，“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在倒時差，”朱芊芊說，“白天睡得多了，現在在熬鷹。”
陸琨說：“明天我陪你倒時差。”
“好呀，明天白天我要睡的話，你一定要拉着我不要讓我睡，”朱芊芊說，“那你現在回來麼？我等你。”
陸琨現在精疲力竭，他真的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伺候朱芊芊了。
他回絕了。
“項目上還有一些沒有結束，我要回公司加班。”
“好吧，那早上我去找你，我們一起喫早餐。”
“好。”
…………
病房裏。
夏苒苒找了一張彈簧牀，在方頌琪的病牀旁邊睡了一夜。
第二天，方頌琪醒的很早。
她醒來之後，不說話也不動，就這樣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一直等到來查房的小護士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睜着眼睛看電話班的方頌琪，還嚇了一跳。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這個時候，夏苒苒也才醒過來。
她睡得晚，到現在也就才睡了四個小時，睜開眼睛，眼睛裏遍佈紅血絲。
“頌琪醒了？”
小護士幫方頌琪測了一下體溫，查了一下基本項目，“沒什麼問題了，都正常了。”
夏苒苒這才放了心。
“想喫點什麼？我下去給你買。”
方頌琪搖了搖頭。
夏苒苒走到桌邊，給方頌琪倒了一杯溫水，舀了一勺蜂蜜，“喝點熱水吧。”
方頌琪抱着杯子，喝了兩口水，才覺得喉嚨的乾澀痛啞好了一些。
“苒苒，我是不是挺沒出息的？”
“沒有啊……”
夏苒苒還沒說完，就被方頌琪給打斷了。
“你不用安慰我。”方頌琪苦笑了一下，“十年前，我就因爲失戀，進了一次醫院，這一次，又是如此……”
她搖了搖頭，“我以爲過了這麼長時間，我的心早就已經麻木生出了繭子，可是現在看來，並沒有。”
她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了泥淖，可以把控自己的心了，可是並沒有。
方頌琪擡起頭來看向夏苒苒，“你和霍景深……”
夏苒苒垂了垂眼簾，她拉着椅子坐在方頌琪的面前，“我是傷心的，有時候面對他，明明被傷了，但是還是止不住的去想，如果真的分開，我覺得我會傷心的吧……”
她頓了頓，“就算是傷心，也是一時的，時間久了，就都過去了，頌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開誰就過不下去的。”
方頌琪下午就辦了出院。
她的工作暫時放在了一邊，讓小趙助理去處理和朱啓宏相關的度假村的後續事項。
夏苒苒第二天才去醫院報到上班，她本以爲，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不管是陸琨也好，朱啓宏也罷了，就這樣放棄了。
可事實上，如果能這樣輕易的放棄的話，那也就不是她認識的陸琨了。
…………
夏苒苒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在臨離校之前，導師把她找過去談了一次留學申請的事情，夏苒苒猶豫了一下。
她現在不是獨自一人，她有兩個孩子。
如果自己外出繼續上學的話，她等於說是沒有自己的職業工作，沒有直接收入來源。
這樣的情況下，在打離婚官司的時候，是喫虧的。
霍景深所在的霍家，擁有的是財力和權力，甚至是在c市的社會地位都很高，她本就已經喫虧了。
她回絕了導師的建議。
導師說：“論文發表的獎項已經定下來了，沒有意外的話就是一等獎，這個獎項放在這裏，是不可能消失的，你如果什麼時候工作之餘，想要出國進修的話，就來找我，我幫你重新遞交申請手續。”
“謝謝導師。”
導師笑了笑，“我也是愛惜你這樣的學生，很有靈性，再加上中西結合的醫術，將來會大展宏圖的，現在也不乏有畢業之後先進入工作崗位的學生，等到過段時間，知道自己在醫學上的短板，又選擇繼續進修的。”
“我明白的，謝謝。”
夏苒苒轉身剛想要離開，被導師給開口叫住了。
“苒苒，你先等一下。”導師說，“你和裴斯承的關係，應該是不錯吧？”
夏苒苒一愣，不知道爲什麼導師會忽然提起來裴斯承。
難道也是因爲在學校論壇上的一些流言蜚語？
“和裴學長見過幾次。”
“這次的留學申請，是他託了大關係找過來幫你辦的，如果僅僅是見過幾次，他想必是不可能費這麼大的力氣吧。”
夏苒苒這次完全呆住了。
“是……他？”
“是的，”導師點了點頭，“我就是想的，你如果和他是比較相熟的朋友關係的話，將你的想法告訴他。”
“好的。”
夏苒苒從辦公樓走出來，她這纔回想起來，就在醫學院的晚會那天晚上，裴斯承問了她留學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夏苒苒拿起手機來，給裴斯承打了個電話。
“裴學長，我剛剛從導師辦公室出來，我聽說……”
“聽說了我做了一場白用功，竹籃打水一場空，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