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花束中,有梔子花,也有滿天星。

    霍衍最喜歡的兩種花。

    從這一束花上來看,夏苒苒用心了。

    霍景深獨自一個人站在墓碑前,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霍景深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走過來的霍政科。

    “你是跟着夏苒苒來的?”

    “是的,”霍政科也根本就沒打算隱瞞,他眯了眯眼睛,“其實,我挺想知道現在你心裏怎麼想的,當初你因爲霍衍的死和夏苒苒的母親有關和夏苒苒離婚,現在呢……哦,對了,”他頓了頓,“當初的那個視頻,還是我給你的。”

    霍景深嚯的轉過頭來,“霍政科,別逼我在三哥墓前動手。”

    霍政科哼了一聲,“你怕霍衍看見,我可不怕,不過,我在這裏……也跟你道歉。”

    這是霍政科第一次和霍景深說這樣道歉的話。

    他自己都覺得舌頭有點打結。

    “當初的監控錄像,我查過是真的,我也覺得是蘇芳染有嫌疑,我沒有查出最終的結果,只是我們正在爭霍氏的權,我就想要藉此來離間你和夏苒苒之間的感情,讓你分心,從而可以讓我自己順利奪權。”

    霍政科說起來自己當初的心路歷程,都忍不住自己笑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其實現在想起來,當初我的那種做法,還真的是以牙還牙。”

    “爲了夏苒苒,你什麼做不出來?”

    “不是爲了夏苒苒,”霍政科說,“我不是爲自己辯解,我那個時候對夏苒苒沒什麼感覺,我對她上心,是後來了,當時她還只是一個工具,就和當初抱走你的孩子的時候……”

    嘭的一聲。

    拳頭猛地朝着這邊揮了過來,伴隨着破風的聲音,猛地砸在了男人的面上。

    霍政科向後退了一步,擡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你還真是下狠手。”

    他這一拳頭,沒有還手。

    “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當時抱走了她的孩子,把她當成了是一箇中間的工具,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一個決定。”

    霍政科搖了搖頭。

    就算是後來,他彌補,幫夏苒苒,也都是爲了彌補當年犯的錯。

    想要將當年犯下的錯處彌補的同時,再讓夏苒苒對他重新產生新的好感,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他還是想要去做,想要去試一試。

    只是,還是失敗了。

    在從三角回來之後,他知道夏苒苒要和霍景深離婚,他想要嘗試一下。

    可到了現在,他們兩人已經離婚了,他才發現,就算是這個人不是霍景深,也不會是他。

    他轉頭看着霍景深,放下手來,順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對墓碑說:“阿衍,你看看,這就是你護着長大的,其實就是一隻狼崽子。”

    霍景深小的時候其實挺弱的,在農村莊園那邊,個頭生的小,總是被人欺負說是沒媽的孩子,當時霍衍總是會護着他。

    霍衍對霍政科說過:“他什麼時候才能長成一個有魄力的男子漢呢。”

    當時霍衍肯定想不到,現在的霍景深,真的成了一個有魄力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恐怕他都不敢認了吧。

    “你跟夏苒苒還有什麼打算?”

    過了幾分鐘,兄弟兩人並肩朝着墓園門口走去,霍政科忽然開口問道。

    霍景深警惕的掃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如果你沒打算的話,我就追了,”霍政科沒隱瞞自己的意圖。

    “呵,就算是我沒打算,也輪不到你,”霍景深說,“夏苒苒不會和你。”

    “那不一定,”霍政科說,“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說不定夏苒苒哪一天就和方頌琪一樣,選擇性失憶把你給忘了。”

    霍景深腳下一頓。

    “哪裏有那麼多的失憶。”

    “說不定有呢。”霍政科吹了一聲口哨。

    他現在嘴角有被霍景深一拳打的開裂淤青,笑起來有點滑稽。

    他其實知道霍景深說得對。

    輪不到他的。

    夏苒苒心裏的人,還是……霍景深。

    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就不能讓霍景深那麼順暢。

    …………

    第二天,董事會。

    夏苒苒並沒有收到消息,可是她還是去了。

    當她出現在公司的會議室外面的時候,股東們還都有點驚訝。

    夏海建站了起來,“苒苒,你怎麼來了?”

    夏苒苒笑着走進來,把手裏挽着的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今天這次董事會,是處理有關於我的事情,我當然要來了。”

    夏海建點了點頭,“對,那倒是,本來也是建議你來的,但是知道你受了刺激,應該多休息休息的。”

    夏苒苒聽了夏海建這話,聽起來也是半真半假。

    她不打算當真,也不打算深究。

    “大家繼續吧。”

    夏苒苒坐了下來,“繼續剛纔的討論就可以,不用管我是不是在場。”

    她因爲是當事人,即便是出現在董事會中,說話也並不算是十分有說服力,索性就閉口不言。

    因爲涉及的是夏海建的妻子,也就是朱美玲,夏海建也比不過不參與發言。

    夏苒苒表面上再認真的聽他們說話,但是實際上,卻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現在在這桌邊圍坐着的董事和股東。

    明顯已經有幾個不在了。

    這幾天,柯明做事倒是雷厲風行,用財務部經理的剛正不阿,將朱美玲手下那些喫着油水還不知道收斂的高管們查了個底朝天,自然是查出了許多犯事兒的。

    這檢查來得突然,甚至還有兩個高管在外面旅遊的,等到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都被“抄”了。

    明顯也是查抄出不少的“贓物”。

    但是,就算是鳴冤都不知道去哪裏說的,畢竟他們也的的確確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財務部經理直接說:“還只抄了你們的辦公室,還沒去抄家呢,要是萬一抄了家,你們再來哭窮不遲!”

    他們一聽,立即就馬不停蹄的回家去收拾了,也不敢再在辦公室裏多呆一秒。

    就辦公室的那些就足夠他們喫一壺的了,他們如果在家裏不留底的話,恐怕這份工作結束之後,他們不僅僅要去喫牢飯,恐怕情人孩子都要露宿街頭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正風肅紀,現在來看,董事會上也好,外面的高管也好,都算是步入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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