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被恆恆這般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走到他身邊,恆恆疼的臉色蒼白,四肢甚至都有些微微抽搐。
這是怎麼了?
她將他抱起來,大步往門外走:“恆恆別怕,媽咪這就帶你去醫院。”
“嗯。”
恆恆疼的太厲害,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小眼睛緊緊閉上,小胖手死死的揪着她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痛苦。
溫夏徹底慌了。
剛纔還好好兒的,怎麼轉眼就成了這樣,這家炸雞店的東西還算營養,恆恆難道喫壞肚子了?
她抱着恆恆一路小跑到門口,不等她開門出去上車,眼前出現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顧潯洲。
他冷着臉大步走來,將恆恆從她懷中奪過去,迅速上車。
“帶上我。”
溫夏急急的跟上,坐在他身邊將車門關上,紀查飛速踩下油門,車子向着市一級醫院飛一般的行駛而去。
恆恆的身體痛的都蜷縮到一起,溫夏的心都揪了起來,太過着急,她甚至沒來得及詢問顧潯洲爲什麼會來這裏找她和恆恆。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
恆恆被直接送進急救室搶救,他已經痛的昏迷過去,身體不斷地抽搐着,溫夏盯着急救室大門關閉,有些頹然的坐下。
她要等恆恆出來。
急救室外的紅燈亮起,顧潯洲四處看了看,冷着臉坐在她身邊。
“你給恆恆吃了什麼?”
他聲音冰冷,像是刀子般直刺溫夏心底,溫夏恍惚回過神來,微微搖頭。
“就是炸雞漢堡,還有薯條可樂,冰淇淋之類的,可樂是常溫的,難道是冰淇淋?恆恆腸胃是不是也很弱?”
“是。”
顧潯洲冰冷的應了聲,聲音諷刺:“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他的身體比同齡孩子弱太多,不要帶他喫這些垃圾食品。”
溫夏低下了頭。
他的話毫不留情,一個字一個字的刺進她心底,她張張口,卻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是她的錯。
若不是她當年不相信他,執意要走,恆恆根本不會出事。
怪她。
溫夏的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顧潯洲輕舒了口氣,再看向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沉默了下去。
長長的走廊上,溫夏和顧潯洲安靜的等待着,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是溫夏的手機。
溫夏將手機拿出來,見是謝藝的電話,連忙接聽。
“小藝,怎麼了?”
“夏夏,你能來一趟飛流酒吧麼?”
謝藝的聲音急促,焦灼說道:“小銘想不開,非要打第九洞酒吧高爾夫,上次第八洞他就要胃穿孔了,再打第九洞魔鬼的天梯,他肯定出事的。”
第九洞?
溫夏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果然得寸進尺了。
上次她就不該聽謝藝的話去管祁政銘,讓他誤認爲這樣傷害自己,她就會出現,第一步走錯,她只能更加心狠。
“夏夏?”
謝藝不停喊着,溫夏深吸口氣,回過神來。
“我不去,生死由他,小藝,如果你還想維持我們之間的閨蜜情,就聽我的話,他不管做什麼都不要和我說,我和他不再聯繫。”
“夏夏,我真的不能不管他,你來……”
“夠了。”
溫夏冷冷的打斷溫夏,深吸口氣,接着說道:“我不想聽,就這樣吧。”
再糾纏,沒有任何意義。
謝藝曾經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再讓祁政銘打擾她的生活,讓她安心過日子,可結果不還是爲了祁政銘放低底線。
但她不必慣着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人非要慣着對方,祁政銘如果非要傷害自己,喫虧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溫夏深吸口氣,擡頭看向急救室。
恆恆還在搶救。
她的側臉安靜美好,細長而濃密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着,臉色蒼白柔弱,像是安靜開放在身邊的幽靜蓮花,在她的身邊,顧潯洲靜靜看着,手指微微攥緊。
她真好。
同一時刻,飛流酒吧。
謝藝將手機扔到一邊,看了眼呆楞着的祁政銘,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他的額頭。
“聽到沒?夏夏跟顧潯洲有兒子,人家兩人還沒糾纏清楚,你這個時候一頭熱的扎進去,能有什麼結果?”
“不,我不能再放手。”
祁政銘恍若未覺,低低的說道:“當年如果不是我心軟,她也不會一走五年,表姐,你別管我。”
“好,不管你。”
謝藝氣的拍了拍額頭,冷聲道:“我警告你,若是你再做出來當年那種蠢事,別怪我不顧我們的姐弟情分。”
“不會的。”
祁政銘搖搖頭,眼神空洞恍惚:“表姐,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爲我比不上顧潯洲,祁氏集團也沒辦法趕上顧氏集團,對吧。”
他的語氣很肯定,看着他那頹廢模樣,謝藝輕輕嘆息。
讓她怎麼說?
這是實請。
“我懂了。”
祁政銘端起一杯酒,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你瘋了,這樣你會胃出血的。”
謝藝驚叫了聲,上前阻攔他,他沒理會她,將酒水大口喝完。
濃烈的酒,像是細密的刀子般割裂着他的喉嚨,他微微閉上眼,感受着酒水入喉的灼熱和痛楚,無聲的笑。
溫夏姐,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一個多小時後,市一級醫院,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顧恆被醫生從裏面推出來,他的小臉還很蒼白,但神情已經安定下來,緊閉着眼,呼吸平穩綿長。
顧潯洲和溫夏都看向醫生。
“總裁,夫人,不必擔心,小少爺已經脫離危險了。”
醫生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讓護士們繼續推着顧恆往病房走,自己邊跟着病牀,邊輕聲說道:“不過還需要注意的是,小少爺是過敏體質,不能再這樣直接接觸過敏原了,若是劑量再大點,送的不這麼及時,會有生命危險的。”
過敏原?
溫夏的瞳孔驟然緊縮。
恆恆對什麼過敏,她怎麼不知道?
旁邊的顧潯洲已經滿臉冰冷。
醫生將顧恆送到病房中後離開,溫夏擔心的坐在顧恆牀邊,不等她將他的小手握在手中,就被旁邊的顧潯洲掐住了肩膀。
他渾身冰冷,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周圍的空氣溫度彷彿都在跟着他下降,溫夏吞了口口水,不知道怎的,她有些害怕現在的他。
“潯洲。”
“別叫我。”
顧潯洲冷冷的打斷她,清冷問道:“你給恆恆到底吃了什麼,他對榴蓮過敏,你給他喫榴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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