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想喫什麼?”
她的聲音輕柔,恆恆低頭認真想了想,燦爛的笑着:“媽咪,我想喫你做的香辣蟹。”
“好。”
溫夏當下答應下來。
顧潯洲在牀上躺着休息,溫夏讓紀查送來鮮活的大閘蟹和其他各種食材工具,在病房中處理起來,這個病房有單獨的廚房和衛生間,做飯倒也方便。
她處理螃蟹,恆恆就跟在她身邊。
“恆恆,你不怕麼?”
溫夏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着說道:“小糰子就很怕螃蟹,看到螃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不敢喫,你倒是膽子大。”
“恆恆纔不怕喫的呢。”
恆恆翻了翻白眼,好奇的伸手捏螃蟹的爪子,但他忽視了螃蟹的鮮活性,大閘蟹的蟹爪夾住了他的手指。
“啊,好疼!”
恆恆痛呼起來,不停的甩着手指,溫夏連忙將他的手抓住,連帶着大閘蟹一起按到了旁邊的清水池中。
螃蟹遇水,終於送了爪子,恆恆的手指上已經被夾流血了,好在皮肉沒少,只是個小口子,疼的他臉龐都皺在一起。
“恆恆乖,忍一忍。”
溫夏心疼的將他的手指握在手中,小心的消毒上藥,隨後用創可貼貼起來,恆恆皺眉紅着眼眶,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等手指貼好後,他轉頭惡狠狠的看向池子中的螃蟹。
“媽咪,我要吃了它。”
他抹了把眼淚,回身去病房中找了個白色的小碟子,放到溫夏面前。
“你要做什麼?”
溫夏好奇的看着他,他抹抹眼淚,一本正經:“媽咪,你單獨煮熟它吧,我一定要把它給喫掉,敢夾我,哼!”
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溫夏的笑容如同百花綻放,春風解凍,病房中的溫度彷彿都跟着慢慢上升,躺在病牀上的顧潯洲默默的看着她,眸光閃過一抹光亮。
這纔是他愛的溫夏。
恆恆也開心的笑了。
大閘蟹蒸上後,溫夏陪着恆恆靠在病牀邊學習課文,恆恆很聰明,但他不能不上學,溫夏已經和顧潯洲商量好,讓他等下一週就去明珠國際雙語學校上課。
以前恆恆沒有媽咪接送,會被小朋友嘲笑,導致他產生厭學情緒,溫夏已經決定親自接送他,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母子兩人坐在病牀邊,一個說一個寫,恆恆很乖巧,學的也很快,溫夏對他很滿意,捏住他的小手誇了又誇。
“恆恆,你真聰明。”
“謝謝媽咪。”
恆恆的臉紅了紅,將頭靠在她懷中撒嬌:“媽咪,你別離開恆恆,恆恆以後認真讀書,爭取考個第一!”
“好,加油。”
溫夏在他的額頭上吻了口。
母子兩人繼續讀書,病房中氣氛溫馨,顧潯洲靠在牀上假寐,靜靜聽着他們兩個的聲音。
他們是他的底線。
螃蟹做好後,天幕也黑了下來,溫夏將恆恆點名要喫的那隻大閘蟹遞給他,看着他皺眉和螃蟹奮鬥,她微微笑了笑,轉眼看向旁邊的顧潯洲。
“潯洲,你現在受傷,螃蟹吃了不好,我給你額外做了蜜汁燉肉。”
她將燉肉盛出來,放到顧潯洲專門喫飯的小桌子上,顧潯洲蹙眉看向她,眸光中帶着絲絲冷意。
“我胳膊不能動。”
溫夏將筷子遞給他,順帶幫他盛了碗小米粥:“蜜汁燉肉就夠油膩的了,我給你熬了小米粥,養胃的,你和恆恆的胃都太弱了。”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顧潯洲眸中的冷意逐漸減弱。
“你餵我。”
簡單的三個字,將溫夏的聲音徹底打斷,她無奈的看了眼他。
“自己喫。”
“可我是病號。”
顧潯洲說的理直氣壯:“夏夏,你忍心讓我自己勞作麼?”
話音落地,他裝模作樣的拿起筷子去夾菜,但或許是他的動作大了點,還不等筷子碰到肉塊,他就嘶了一聲,倒吸了口冷氣。
眼看他的臉色也跟着蒼白下來,毫無血色,溫夏連忙奪過他手中的筷子。
“好啦,我餵你。”
她夾了塊肉遞到他的口邊,細心的幫他將溫度吹冷,他淡笑着張口喫下,肉的鮮嫩在他的舌尖味蕾上綻放。
熟悉的美味,幾乎是瞬間就掌控了他的胃。
“真好喫。”
他看了眼她,脣角微微上翹,眸光清亮彷彿能刺透她的心底,她忍不住咳嗽了聲,臉龐微微漲紅。
兩人都沉默下去。
顧潯洲的胃口不錯,很久沒喫到這般可口的美食,驟然品嚐到,他寧可慢慢品味裏面的甜蜜,溫夏也耐心喂着他,看他眼神往到哪兒飄,就跟着把哪兒的飯菜送到他口中。
恆恆在旁邊偷偷捂着嘴笑。
病房中一片溫馨。
又過了三四天,顧潯洲的傷口徹底癒合,夾板也都去掉,但他的左胳膊還是不能動,稍微一動,就會傳來刺痛感。
中午時分,紀查抱着文件進來。
“總裁,這是顧氏集團這個星期的加急文件。”
他將文件放到顧潯洲面前,一份份的親自給顧潯洲翻閱,顧潯洲蹙眉認真審改着,沒錯的就簽字,有錯漏的就打回去重做。
或許是因爲他不在集團的緣故,文件錯漏的很多,紀查拿來了八份文件,竟然有五份要打回去重做。
顧潯洲心底就彷彿有實質般的火焰在燃燒。
“都是飯桶!”
他將錯漏的文件拿起來,狠狠的砸到地上:“趁着我不在公司,竟然敢這樣敷衍糊弄我,紀查,讓他們明天親自,不,下午在公司等我!”
他要立刻回公司處理他們。
過去顧潯洲親自在公司中坐鎮,公司的高管兢兢業業不敢犯錯,他不過離開公司不到一週的時間,沒想到公司裏就亂了套。
紀查恭敬點頭。
“是。”
顧潯洲冷眼看了看他,他立刻識趣的起身:“總裁,我這就去給您辦理出院手續。”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驟然打開。
是溫夏。
她剛送恆恆回顧家大宅,恆恆到底是小孩子,不能始終在醫院裏住着,對他的身體不好,沒想到剛回來就聽到顧潯洲要去公司上班的消息。
“不許去。”
溫夏冷着臉看向顧潯洲,聲音也跟着清冷的厲害:“你現在還是傷員,怎麼能輕易離開醫院,難道你胳膊不想恢復了?”
“我必須去。”
顧潯洲不再如之前那般溫柔,繃着臉說道:“夏夏,公司中離不開我,我要是再不回去,顧氏集團就徹底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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