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秦家再說,她還有機會。
見大舅媽安靜下來,溫夏冷哼一聲,懶得再看她,帶着人直奔秦家而去。
秦家。
秦正雄剛喝完人蔘湯,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將碗放下後,大孫子秦昭輕聲在旁邊勸說。
“爺爺,你還是去休息吧。”
他的身體不好,秦昭滿眼愁容的看着他。
要是秦正雄現在倒下,整個秦家都散了。
秦家說是大家族,其實就是靠着秦正雄撐着,秦氏集團已經成了空殼子,而他的父親和二叔還只知道坐喫山空。
“爺爺沒事。”
被孫子安慰,秦正雄輕輕擺擺手,欣慰的看了眼長孫。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爺爺很喜歡你,爺爺的後人裏面,只有你能算讓爺爺安心,其他的人都是寥寥。”
說到這裏,秦正雄再次咳嗽幾聲。
他說的是實話。
他的兩個兒子不成大器,只知道靠着他坐喫山空,秦氏集團能變成如今這般的空殼子,跟他們兩個庸碌無爲有很大的關係。
而其他的兩個孫子和秦雪玲都是一樣的貨色,看到他們,秦正雄連生氣都不夠。
只有秦昭還能託付。
罷了,不想了。
秦正雄深吸口氣,正要和秦昭說幾句體幾話,秦家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溫夏帶着顧潯洲和紀查等人涌了進來。
在她的身後,還被押着他的大兒媳,劉玉芬。
一見到秦正雄和秦昭,劉玉芬不停的扭動着身體,嘴裏發出嗚嗚的喊聲,秦正雄的眉頭陡然皺起來,冷眼看向溫夏。
秦昭也很着急,但他沒開口,只是捏緊了手指。
爺孫兩人的反應落入溫夏眼中,她沒說什麼,徑直走到兩人面前。
“外公,您是秦家的大家長,有件事想讓你來評評理,看看到底怎麼處置的好。”
“說吧。”
秦正雄看也不看劉玉芬,淡然道:“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我也不會輕易饒了你,不管你是誰的夫人,都是我們秦家的外甥女。”
也是他的晚輩。
溫夏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在暗示她,若是說不出來緣由就要爲大舅媽討個說法,她輕笑一聲。
“好,外公。”
見她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秦正雄眼裏閃過一抹冰冷。
“昭兒,你先出去。”
“爺爺。”
“處置的是你媽,你不能徇私,當初爺爺怎麼教導你的?”
秦昭頓時不敢多說了,猶豫了下,看也不看劉玉芬,徑直出門。
看着他的背影,秦正雄低低的嘆了口氣。
“夏夏,坐吧,今天的事情肯定讓你受委屈了。”
話音落地,溫夏一怔。
他怎麼知道?
她臉上明明白白寫着疑惑,秦正雄的心情好了幾分,笑着摸了摸鬍子,接着說道:“你和你媽媽一個性格,她是我的女兒,我能不瞭解她?你們都是吃不了委屈的主兒,但好在講理,你能將劉玉芬帶到我面前,還是這個樣子,她必然做了錯事。”
說到這裏,秦正雄蒼老的眸子盯住了溫夏。
“夏夏,爺爺也得提前和你說明白,你處置她行,不過得給昭兒留個面子,我秦家的百年根基,都要昭兒來繼承的。”
能讓老爺子說出來秦昭繼承整個秦家的百年根基,她死也瞑目了。
溫夏心中暗自讚歎。
外公是個很固執的老人,但現在看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
想到這裏,溫夏看向紀查。
“鬆開她吧。”
一聲令下,紀查立刻將劉玉芬給放開,劉玉芬跌跌撞撞的跑到秦正雄面前,正要哭訴自己的遭遇,就見秦正雄冷冷的看向她。
她囁嚅了下,什麼都不敢再說。
秦正雄指指門口,蒼老嘶啞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冷冽。
“還不走,是想讓我請你走嗎?”
“是,爸爸,我這就走。”
劉玉芬不敢再看秦老爺子那冰冷的臉龐,轉身悻悻然的出了大廳,紀查也很有眼力的帶着人出去。
整個大廳就剩下秦正雄和顧潯洲,溫夏三人。
“說吧。”
秦正雄的聲音中帶了兩分疲憊,溫夏思索了下,淡淡的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她給我的委屈,都被我找回來了,我只是有一個疑問。”
“什麼?”
“秦家真的對金礦有想法麼。”
溫夏說完緊緊盯着秦正雄,沒有絲毫放鬆。
她想知道秦家真實的想法。
正如劉玉芬所說,金礦是顧逸墨發現的,她是顧潯洲的妻子,也是顧家的一份子,但她也是秦家的親人。
當年母親去世前叮囑過她,母親始終認爲自己給秦家蒙羞,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和別人私奔,給秦正雄的名聲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母親說過,想讓她給秦家點補償。
至少讓她親口跟秦正雄說一聲,對不起。
有母親的遺囑在,溫夏對秦家並沒有怨恨,反而有種想認親的溫馨,只是在知道秦家後,和秦家接觸的過程中,她被無數次的傷心,希望逐漸被磨滅。
可現在看到秦正雄這般睿智,溫夏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當年母親對她說過,若是有機會找到秦家人,讓她好好兒對待外公。
溫夏沒有片刻放鬆,秦正雄也微微蹙眉。
“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說的也無比干脆利落斬釘截鐵,溫夏遲疑了下,微微捏住手指。
“外公,真的沒有?”
“我能用生命保證。”
秦正雄重重的咳嗽了聲,低低的說道:“秦家的公司就要破產了,對其他人來說,金礦是他們唯一能賺錢的地方,他們的眼睛都巴在金礦上面,想靠金礦來給公司注資,簡直是喫人說夢。”
秦家的公司爛在了根子上。
不能解決他們這些蛀蟲和吸血鬼,纔是公司做不起來的唯一原因。
溫夏微微點頭。
“那外公的意思是?”
“夏夏,我想請你幫忙。”
秦正雄蒼老的面龐上突然浮現出一抹不好意思,不敢去看溫夏的眼睛,接着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秦家的某些人,但公司無罪,我想讓你幫忙,讓昭兒繼承公司,幫着讓秦家分家,其他人都送回到江南去。”
聽到這話,溫夏沒吭聲,旁邊的顧潯洲輕輕拍拍她的手背,眼神已經落在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
他慢慢起身,秦正雄也看向他,平靜的臉龐下是翻滾壓抑的心。
顧潯洲已經懂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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