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後面,溫夏和瑪格大師嘰嘰喳喳的說着話,兩人都很嘮叨,上車後從溫夏回國說起來,事無鉅細都講了一遍。
到現在纔講到溫夏和他剛重逢。
車子停下了。
“好了,到家再說吧。”
顧潯洲實在是不想打斷兩人,但他沒辦法,只能板着臉讓他們下車,瑪格大師和溫夏對視了眼,挽着手下去。
他被拋在後面,滿臉怨氣。
溫夏是他的妻子,但在這一刻,他覺得溫夏是瑪格的妻子,不對,瑪格是溫夏的大房,而他是來伺候兩人的,被溫夏買來的小妾。
簡直是本末倒置!
顧潯洲冷着臉坐在沙發上不動了,瑪格大師看了眼他,冷哼一聲,拉着溫夏的手繼續追問下去。
“夏夏,後來呢?”
“後來我就妥協了呀。”
溫夏笑眯眯的解釋道:“沒辦法,老師,我在國外的時候是和你答應的好好兒的,但回來看到他就淪陷了,加上還有恆恆在旁邊撮合,我就順水推舟原諒了他。”
“本來我也沒做錯。”
顧潯洲插了一句,瑪格大師頓時白了眼他。
“安靜,我們兩個女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還沒點規矩了。
被她搶白了一句,顧潯洲的肺差點氣炸了,但看着溫夏那忍俊不禁的模樣,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的火氣都跟着消散。
算了,她也不容易。
邢冽死了,她又早早的就沒了母親,他能看出來瑪格大師對她好,就像是對待親生女一樣的對待她,他也該看在她的面子上包容。
想到這裏,顧潯洲沒發火,將火氣都壓抑了下去。
溫夏則看向瑪格大師。
“老師,這次在這裏能住多久?”
“還不知道呢。”
提到住宿時間,瑪格大師就有些鬱悶,撓了撓頭髮說道:“我的房東不讓我在巴黎住了,說我太吵了,她的房子都要被炸了,讓我找個新房子。”
“那就在這裏住?”
溫夏的眼睛亮了亮,拉着她的手輕聲說道:“老師總是自己住,我也擔心,如是老師能跟我們住一起,我也能照顧你。”
“再說吧。”
瑪格大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顧潯洲。
“你願意讓我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麼?”
“老師,我們還有孩子和僕人們呢,什麼二人世界,你別笑話我們了,我這就讓張媽給你收拾房間。”
溫夏說完喊張媽去收拾,張媽從恆恆的房間出來,答應了一聲就接着去給恆恆穿衣服,瑪格大師很感興趣的起身。
“我去二樓看看恆恆。”
她早就好奇溫夏的兒子了,現在好不容易看到真人,哪兒能那麼容易放過,沒多久溫夏和顧潯洲就聽到了恆恆傳來的鬼哭狼嚎的聲音。
兩人無奈的對視了眼。
“老師就是這個脾氣。”
溫夏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潯洲,你是不是很不喜歡她?”
“不,我理解她。”
顧潯洲淡淡的笑了笑。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知道她不明白,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
“太過孤獨的人,一旦遇到可以敞開心扉讓自己交流的人,都是這樣熱情過度的。”
話音落地,溫夏瞭然。
確實如此。
沒辦法,她只能將自己的心層層封鎖。
“老師也是個可憐人。”
溫夏低聲說着,眼眶有些溼潤。
她早年就當了孤兒,沒父母一個人長大,後來找到了邢川和邢冽,但過去的傷害不能再復原,只能慢慢彌補。
而瑪格大師剛好跟她相反。
瑪格當年嫁過人,但被丈夫家暴嚴重,乾脆拼死離了婚,她有一個女兒,可惜沒留住,早早的就被丈夫和丈夫的家人折磨死。
後來瑪格一生都沒再結婚,也沒孩子,孤獨一人。
習慣了孤獨,她也就不再對任何人熱情。
當然,溫夏是個意外。
“你這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顧潯洲拉住她的手,輕輕的在她的額頭吻了口,低聲說道:“用自己的真誠去感動老師,她自然會慢慢接納你。”
一旦接納,瑪格大師只會護着她。
這樣封閉自己心門的人,接納人後,就會徹底動情,摧枯拉朽,足以讓整個世界溫暖。
溫夏慢慢點點頭。
“當年我是沒人要的女人,她是沒人要的老人,我們兩個相互扶持相互依偎,雖然短短的六年,但在我心裏,她不只是我的老師,更是我的媽媽。”
說到這裏,她擡頭看向顧潯洲。
“顧潯洲,我想讓你同意一件事,我要贍養她,給她養老送終。”
她沒叫潯洲,而是叫了顧潯洲,顧潯洲知道這是代表她很在意這件事,輕輕點點頭,默默的捏住了她的手。
“我答應你。”
“你真好。”
溫夏靠在他的胸前,欣慰的笑了。
兩人沒注意到的是,在二樓的樓梯口,恆恆的慘叫聲早就停止了,他和瑪格兩人靠在一起聽着下面的溫夏和顧潯洲說話,都很安靜。
瑪格的眼眸中還有淚光閃爍。
她沒看錯人。
第三天下午,溫夏和顧潯洲爲瑪格召開了一個宴會,給瑪格大師接風洗塵,瑪格大師也給面子,早早的就在包間裏等着。
因爲瑪格和顧潯洲的名氣,京城中有點臉面的人都來了,就連蘇紅雪爲了和瑪格套近乎,也不顧尷尬趕來參加宴會。
溫夏不想和她計較,淡笑着讓人放她進去。
除此之外就是顧氏集團的人,員工們和設計部的設計師都到了,楊桃和方格也在邀請之列,早早的過來幫溫夏忙碌。
楊桃接待了客人後,端着酒杯到了溫夏身邊。
“夫人,你還好吧?”
她的眼裏滿是關心,溫夏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笑着點點頭。
“都好。”
“那就好,當時剛出事,我不敢來看你,顧總也不讓,說擔心我影響你的心情,提到傷心事。”
楊桃凝重的解釋,溫夏默然點頭。
她知道。
是她讓顧潯洲不許楊桃等人來看她的,當時她的心裏堵的厲害,不想和任何知道她懷孕的人聯繫。
她不想聽到她們惋惜,不想看到她們的消息,怕她們不經意的詢問胎兒情況,讓她難受哭泣。
還好現在都過去了。
“夫人,你看。”
楊桃突然指了指宴會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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