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博遠無視祁政銘眸中的暴戾,接着說道:“現在都知道你很可能是設計蘇紅雪的主謀,這個污點已經在你身上,你就算再怎麼解釋,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這就是最難處理的地方。
一個人想要保持名聲很難,可要是給一個人潑污水,卻很容易。
祁博遠冷哼一聲。
“再說你不確實利用蘇紅雪了嗎?”
話音落地,祁政銘頓時啞口無言。
“爸,我……”
“好了,不必多說。”
祁博遠打斷他的話,冷然道:“你當初設計蘇紅雪的時候,我不曾阻攔你,就是因爲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我真的攔着你,反而不好。”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說其他的也沒用,顧潯洲想找我們祁家的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你該有這個心理準備。”
祁政銘連連點頭。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他小心看向祁博遠,輕聲詢問:“爸,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着。”
祁博遠淡然道:“等這件事的熱度過去,沒人會圍着你轉,你再找點其他公關,讓他們搞點別的新聞出來,如果必要,可以來點桃色新聞。”
“那要是久居不下呢?”
“死不承認。”
祁博遠看了眼他,蒼老的面容上透着幾分無賴:“沒有證據的事情,大家都是捕風捉影,難道還得按着你的頭去認嗎?”
祁政銘心領神會,立刻去辦。
他離開後,祁博遠微微眯起眼睛,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溫夏和顧潯洲,你們兩個欺人太甚!
蘇紅雪那個賤人能被利用,是她自己腦子笨,你們想用她來跟我們祁家爭鬥,算你們打錯了如意算盤。
做夢去吧!
市中心醫院,高級病房。
溫夏已經守在瑪格大師的牀邊足足兩天了。
從醫生說瑪格大師有可能清醒開始,她就在牀邊寸步不離,哪怕頭腦昏昏發沉,她也甘願守在這裏。
“吱呀。”
病房的門被推開,溫夏揉揉眼睛,轉頭去看。
進來的是顧潯洲。
“夏夏,你的身體會喫不消的。”
他心疼的上前扶住了她,低聲說道:“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就會崩潰的,趕緊去休息吧,我來幫着你守。”
“不,我自己守着。”
溫夏固執的推開他的手,轉眼看向躺在牀上的瑪格大師,倔強說道:“老師快醒了,如果她睜眼看不到我,肯定會很難受。”
見她如此執拗不聽人勸,顧潯洲的眉頭微微皺緊。
“夏夏,乖。”
“我不。”
溫夏不聽他的,坐着不動,顧潯洲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乾脆讓恆恆進來。
恆恆蹭到了溫夏身邊。
“媽咪,你別折騰自己了。”
他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溫夏,低聲說道:“媽咪要是將自己的身體累壞了,瑪格奶奶起來也會心疼的。”
“媽咪知道。”
對上自己的兒子,溫夏沒了面對顧潯洲那樣的硬氣,她的聲音都跟着柔軟下來,輕輕的揉了揉恆恆那黑天鵝絨般的頭髮。
“可你想想,瑪格奶奶在這裏躺了好久了,如果她醒來見媽咪不在,會不會很失望?”
“那媽咪就在奶奶旁邊睡吧。”
恆恆鼓着腮幫子看着溫夏,活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松鼠,鬱悶的接着說道:“媽咪,奶奶很心疼你的。”
溫夏默然良久,總算妥協了。
“我就在你瑪格奶奶旁邊睡,若是奶奶有動靜,你一定要將媽咪喊起來。”
“好!”
恆恆激動的看向顧潯洲,得意的揚起了笑臉,顧潯洲知道他是在炫耀自己能讓溫夏去睡覺,無奈的捏捏他肥嫩的臉蛋。
顧潯洲很快就將旁邊的病牀給鋪好了。
溫夏剛起身,就感到頭一陣陣的暈,她沒走兩步,腿就軟了下去,差點跌倒在旁邊的地上,還好顧潯洲始終看着她。
見她有點不對,他立刻扶住了她。
“小心點。”
“嗯,我知道的。”
溫夏擺擺手,靠着他在旁邊的病牀躺下,無奈道:“真是歲月不饒人,沒想到我現在的身體也不行了。”
“你還年輕。”
顧潯洲隨口敷衍了聲,見她沉着臉看着他,立刻跟着改口:“不是你老了,是你最近受傷太過嚴重,該注意保養下身體。”
“這還差不多。”
溫夏皺皺鼻子,躺了下去。
她困了很久,頭一捱到了枕頭,忍不住立刻陷入了沉睡中,顧潯洲在她身邊照顧着她,幫她輕輕的蓋上被子。
旁邊的恆恆很懂事的守在瑪格大師的牀邊。
顧潯洲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起身。
“你去休息吧。”
“不,我要守着。”
恆恆搖搖頭,滿臉固執模樣:“媽咪休息了,我是她的兒子,更是瑪格大師最喜歡的孩子,我得代替媽咪守着。”
聽到這話,顧潯洲默然。
“好孩子,你守着吧。”
他拍拍恆恆的頭,自己起身去病房外。
紀查已經在門口等了他很久。
見他出來,紀查連忙躬身輕聲說道:“總裁,二少已經五天沒去礦上了,秦家的人剛纔來了消息,說是若二少再不回去,他們就接着開採了,還是按照比例給我們分成。”
顧潯洲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金礦的開採利潤很大,那一筐筐從裏面挖出來的都是金子,如果開採的合作人有意隱瞞,那顧潯洲就會虧損很多。
讓顧逸墨去運城那裏看着,也是監督的意思。
可誰想到這個小子竟然不見了人!
“他人呢?”
顧潯洲的聲音帶着冷冽疏離,紀查輕輕的嚥了口口水,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溫度彷彿都跟着冷凝下降,連忙低聲解釋。
“總裁,二少可能回來了,秦家的人說,二少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運城的高速上。”
“什麼時候?”
“夫人被綁架的那天。”
紀查說完就沉默下去。
他彎着腰,看不到顧潯洲陡然冷凝的臉,顧潯洲的手緊緊的攥住,眼眸中彷彿有複雜的光一閃而過。
顧逸墨,你還是不肯死心,對麼?
顧潯洲良久沒說話,紀查小心的擡頭,正對上他的眼眸。
紀查的心都跟着震動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悲涼,傷感,帶着點讓人心疼的朦朧。
“總裁。”
紀查低低的喊了聲,顧潯洲回過神來,輕輕擺擺手。
“不必管他,讓秦家繼續開採,你找個靠譜的人過去,讓他代替逸墨監督着金礦,其他的不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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