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墨能回到顧家大宅了。
只要他不再提起對溫夏不該有的心思,他就依舊是顧潯洲的好兄弟,是顧家的二少爺,更是溫夏想關心的弟弟。
這樣也算幸福吧?
他苦澀一笑,慢慢閉上眼,握緊了手。
“你嫂子也很擔心你,我讓她去陪着她老師了。”
顧潯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顧逸墨的回想,顧逸墨擡起頭,輕輕應了聲。
“哥,抓到那個行兇的人了嗎?”
“還沒有。”
顧潯洲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更加冰冷道:“她很狡猾,裝作乞丐的樣子逃跑了,紀查已經讓人去找了,別擔心。”
“嗯,知道了。”
顧逸墨笑笑。
但不管是他還是顧潯洲,兩人心裏都很清楚,恐怕抓不到了。
蘇紅雪很聰明,打扮成乞丐的模樣逃跑,她身上沒有任何高科技設備,連個手機都不拿,自然定位不了。
偌大的京城,茫茫人海中,想要將她的位置鎖定,無異於大海撈針。
顧逸墨忍不住看向顧潯洲。
“哥,還請你照顧好嫂子和恆恆,那個女人肯定和嫂子有深仇大恨,這次她沒有得手,下次肯定會捲土重來。”
“放心。”
顧潯洲看了眼他,若有所指道:“她們是我的責任和底線,更是我的命。”
顧逸墨啞然。
命根子可以被奪走,但命,堅決不能讓任何人動。
他明白。
兄弟兩人一起進了病房,顧潯洲看着醫生護士們將顧逸墨慢慢送到了牀上,轉身默然往外走。
他們的情分不必用這些事情來強調。
看着顧潯洲出去,顧逸墨自嘲一笑,輕輕低下頭。
他算什麼?
不過是個兄弟而已。
作爲小叔子,他不能對大哥和嫂子的生活指手畫腳品頭論足,他該有自己的生活,該有自己的世界。
他不會再打擾他們了。
顧潯洲來到瑪格大師病房的時候,恆恆坐在沙發上喫糖葫蘆,他的小臉已經回覆了紅潤,似乎沒有發生任何事。
他放了心,上前揉揉恆恆的臉蛋,見恆恆對他示意旁邊,他轉臉看向溫夏和瑪格大師。
溫夏正在給瑪格大師擦拭臉龐。
“老師,忍一忍噢。”
她的動作很輕,用毛巾沾了熱水,感受到不燙手後再給瑪格大師擦臉,接着嘀咕道:“我知道老師不喜歡熱水,但沒辦法,醫生說必須用熱的毛巾擦拭,這樣可以促進老師的面部毛細血管有活力。”
“嗯,你看着弄。”
瑪格大師模模糊糊的說着,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溫夏笑笑,接着給她換衣服。
“老師,等換好了衣服,我就推着你出去曬曬太陽?你在牀上一躺就是這麼久,醫生說你的肌肉骨骼都缺鈣,得多曬曬。”
“好。”
瑪格大師笑笑。
她的樣子看上去很憔悴,畢竟年齡大了,在牀上躺了這麼久的時間,她的骨骼都跟着疏鬆了很多。
得給她多喫點鈣片補補身體了。
溫夏在心裏盤算着,看顧潯洲已經拿了文件在批示着,知道他最近在忙着光明城的項目規劃,嘴角忍不住上翹。
有他在,幫她遮擋了外面的風風雨雨,她才能在家裏自由自在的規劃自己的人生時間,能陪着老師和兒子。
溫夏忍不住笑得更燦爛了。
“笑什麼?”
顧潯洲放文件的時候,擡眼看到了她,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嗔怪說道:“陪着老師都能走神,還是讓護工來吧。”
“別,我好着呢。”
溫夏擺擺手,繼續給瑪格大師做按摩。
她在牀上躺了那麼久,身體肌肉都有些萎縮,只能按摩恢復。
看着溫夏那柔順的模樣,瑪格大師的眼神跟着變得十分柔和。
也就只有溫夏能如此對待她了。
“夏夏,老師認識你這樣的人,這輩子也不算虧了。”
老師嘴裏嘟噥着這話,溫夏聽着,眼神跟着變得柔和。
“老師,有您,也是夏夏的幸運。”
兩人對視,瑪格大師頭上有白髮,溫夏的面龐溫柔,兩人一個站着一個躺着,畫面卻莫名的柔和。
就像是名副其實的母女。
接下來的幾天,溫夏都在醫院陪着瑪格大師,看着她的身體一點點的恢復,心情也跟着美麗燦爛。
恆恆則白天在病房裏陪着她們,晚上回去後在自己的房間裏面開喫播,他已經恢復直播了,但從不帶貨。
開播的時候就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喫喫喫,也不多說什麼,過去那個歡樂的小胖子不見了,讓他的粉絲們很心疼。
溫夏倒是不在意。
恆恆其實早就恢復了,蘇紅雪搞出來的事情他也沒放在心上,但用他的話說,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還是不搞別的了。
就連溫夏的直播公司都不讓開了。
見恆恆這般堅定,溫夏也知道他受傷了,乾脆不提直播之類的,只平常花費心思給恆恆和瑪格大師做好喫的。
這般混着,心情也算好。
這天中午,溫夏和恆恆陪着瑪格大師聊天,瑪格問到她脖子上的傷口,她揉揉脖子,無奈的聳聳肩。
“算我倒黴,蘇紅雪當時不是作弊嗎,被發現了,她就怪在我頭上,找人綁架我,要殺了我,結果匕首就刺進了我脖子。”
她說的輕描淡寫的,但瑪格的臉色卻變了。
“你這孩子,真是不要命!蘇紅雪抓到了嗎?”
“沒有。”
提到這件事,溫夏就覺得有些心塞:“老師你醒來的那天,我讓醫生將你送到裏面檢查,我就帶着恆恆去門外買糖葫蘆,出門就被她給堵住了,她拿着刀子就捅我,幸虧顧逸墨給我擋了一刀。”
“嘶,別嚇唬老師。”
瑪格大師倒吸了口冷氣,接着說道:“你也真是的,好歹也是顧氏集團的總裁夫人,身邊沒個人保護的。”
溫夏默然。
也是。
她身邊如果有人的話,上次她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被蘇紅雪給綁架走,更別說蘇紅雪能在門口堵着她,要捅刀子了。
“我這就讓潯洲給我加人。”
溫夏堅定說完,擡眼看了看瑪格大師,剛想詢問要不要回家去養身體,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不遠處響起。
“嫂子,真巧。”
她轉頭看向門口,顧逸墨正扶着門框站着。
他的臉色蒼白,陽光給他的身體鍍上了一層金色,看上去格外的羸弱,溫夏的心莫名其妙的揪了起來。
“你傷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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