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外出做什麼了?”

    “只是去看看那位妖王候選。”

    陳默聽後看着站在大殿中心的陳林。

    左右兩邊的牆上刻着一些陳林看不懂的鬼怪的圖畫,連同地面與屋頂也是。

    他不知道是不是屋內的傢俱或者是房屋本身都是用妖族的骨所製作而成。

    若是說枉世家家族墨堂對所有的妖都帶有先入爲主的厭惡,那麼對於陳默而言便是享受擊敗並剝奪妖一切的樂趣。

    陳林知道自己的父親討厭所謂的天生強大,自然而言他也討厭那個所謂的妖王的心臟。

    妖王一事的內情陳林並不知道,他想整個家族除卻父親和其親信,怕是沒什麼人知道。

    枉世一族肯定也乾淨不到哪去。

    “那麼,知道了什麼?”

    “他很強大,父親,至少不是我們現在所能動的。”

    “哼,自己弱小就不要找這種藉口,趁着除妖師集會外出這麼久不回來,你應該知道這會浪費多少時間。”

    “是,父親,我這就去修煉。”

    飛蛾撲火。

    自取滅亡。

    陳林記得那位妖修族長所言。

    但與此同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是秋葉同白浮作戰的身影。

    他從未見過那般優美的身姿,流暢、利索、難以捕捉。

    誘敵深入,緊接着便是狂風暴雨一般的反擊。

    在陳林看來,妖是很美的,不知道比人類要好上多少。

    對方的音容笑貌,似玩非玩的態度與語氣,這些都讓陳林無法自拔。

    他想要得到秋葉,得到那隻狐狸,就像是每一個垂風家的人會做的事情一樣。

    將他們所看上的妖吞噬殆盡,連同骨肉與血脈,連同靈魂與不堪,全數吞下。

    “大少爺。”

    “辛苦你們了。”

    “下人們不辛苦,有勞少爺關心,只是老爺近期似乎心情不佳,少爺還是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是。”

    陳林站在這所謂的修煉場,周圍樹立着的是森森白骨,那巨骨被精心雕琢打磨,身前定是個不錯的妖。

    下人們將修煉所需要的東西送來放到一旁後便退下,獨留陳林一人。

    原本沉睡在那些石壁中的妖在陳林進入到修煉場後便逐一醒了過來。

    陳林看着那些妖空洞的眼神,沒有了靈魂,只不過是被陳默所驅使的傀儡。

    至少他們還保留着身前的實力。

    這些便是家族弟子一直用以修煉作戰的對象。

    陳林自認天資出衆,而且一直以來也未曾鬆懈,家族的資源也從來都是最好的供給着。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敵不過枉世家那位大少爺——墨堂。

    除妖師集會那一日他竟會因墨堂也輸給那犬妖而鬆口氣,他居然因爲別人的失敗而感到慶幸。

    羞恥的感覺自心底一涌而出難以遏制。

    對自我的厭惡也是。

    當哐!

    陳林閃躲着那些妖物的攻擊,劍身與劍身相擦而過,發出銳耳的蜂鳴。

    手腕叫痛,稍微卸力手中的武器便會被擊飛,那麼下一擊便會是冰冷的鐵器沒入溫熱的軀殼。

    陳默從不會關心陳林的傷勢,他有時候會羨慕墨堂,至少對方的家族會派人暗中關注對方的安全。

    但是陳默不然,就算陳林在家族中天資異鼎,卻也不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有無數孩子等着取代他、替代他。

    一副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模樣,不過也只是爲了苟且偷生。

    陳林覺得噁心。

    噹噹噹當!

    陳林接連擋下那些妖物的攻擊,他回想着秋葉當時的動作。

    那兩柄重器在對方的手裏宛若輕無一物。

    他想象着若是同對方作戰,每一擊劈砍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壓迫。

    想到這裏陳林不由得興奮起來,於是手中的劍也變得犀利起來。

    劍光於妖羣中躍動,被破壞了的玩偶們散落一地。

    “不錯,有進步,看樣子你也不是白出去這麼些時間。”

    “是父親指導有方。”

    “閒話不必多說,妖王心臟已出現,在那個叫佑祿的犬妖身上,你會再輸他一次麼?”

    陳林自知陳默言下之意是要他去奪來那顆心臟。

    “陳林自然不會再輸一次。”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是。”

    陳林只見陳默揮了揮手,那些妖物的身體便恢復了原狀,接着回到石壁中繼續沉睡。

    成功了,他便是下一任家主,失敗了,他便是棄子。

    陳林想將那心臟據爲己有,只有如此。

    必須如此。

    ————

    “你在做什麼?”陳琨原本是想看看佑祿的情況。

    從那一日之後他便將佑祿安置到自己的居所。

    佑祿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大部分時間都是睡着的,醒來的時候也很虛弱。

    不知道是心臟所造成的影響還是當時被電流過度刺激的關係。

    陳琨剛推開門就看到決紋手中握着一柄小刀站在佑祿的牀邊。

    也是從那一日起,妖王的心臟在佑祿身上這件事迅速傳了開來。

    “……”決紋沒有說話,在陳琨進來時他有些震驚,因爲對方明明纔剛離開沒多久,決紋沒想到陳琨居然這麼快就拐回來。

    “你是想要將佑祿體內的那顆心臟取出來?”

    陳琨見決紋還是沒有說話。

    “你想要那顆心臟,是因爲那是你父親的心臟?”

    決紋將小刀丟在了地上,然後搖搖頭。

    他自己也很茫然,對於決楓他沒有什麼印象,自出生以來他就一直同其它的蛇妖生活在一起,也沒有誰關心他在意他。

    彷彿他不存在一樣。

    就算決楓死了,他也沒有任何感覺,就像是死了一個和他無關的妖一樣。

    而那些蛇妖所做的是什麼呢?他們將他送上了祭壇,說是要召回決楓的靈魂,用他的身體作爲媒介和容器。

    那時候決紋也沒有多大的抗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需要做什麼,可以做什麼。

    他也不瞭解佑祿,佑祿是陸茗的弟子,佑祿是個犬妖,後來他知道佑祿是被煞月一族拋棄了的,再後來他知道的就是妖王的心臟在對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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