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家散場,往大學城方向走,陳一聞和丁詩媚走在一起,其他人則在前方,自發的給兩人之間留出了空間和距離。

    409寢室這邊,黃麗拿着手機在三人間小範圍湊頭道,“朋友圈裏都在問我是誰,我怎麼回?總不能說丁妹的人吧?那可不得爆了!”

    徐藝寧道,“就回人有主了!”她又回頭看了那邊的一男一女,嘖嘖道,“真是沒想到啊,爲了不讓我們猜到,這一招都用上了,真是絕啊!”

    向思齊道,“我剛纔找了一下,網上沒有。你們說,這首歌是陳一聞寫給丁詩媚的嗎?”

    她們此前是篤定兩人之間在演,但陳一聞這番獻唱之後,她們也疑惑了,再分不清楚真假。

    “應該……是吧?”黃麗道。

    “剛剛那兩個音樂公司的,難道要向他買歌?能讓搞音樂的人看上,肯定很好!”

    向思齊道,“這首歌成熟程度,不可能當時來現作,之前就寫好的話,歌詞來說這種程度未免太過了,那時候他和丁詩媚還沒多大關係呢。”

    徐藝寧問,“所以呢?”

    向思齊道,“他只是恰好因爲我們在刁難他們倆,拿出來唱而已。”

    徐藝寧道,“所以就算陳一聞不是專門爲了丁詩媚寫的歌,就算他們倆沒有關係,向思齊你又想說明什麼呢?”

    “呃……”向思齊微滯了一下,頭轉向一邊去了。

    ……

    陳一聞看着前方時不時朝他們張望的目光和不斷傳來的竊竊私語,道,“還是這招最一勞永逸,現在基本上就沒人來煩我們了。”

    丁詩媚則在他身邊走着,點點頭道,“先前以爲你沒招了,倒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手,多才多藝啊……嗯,不錯!”

    陳一聞微奇的看她,道,“就不能是真的給你的?”

    丁詩媚的臉興許還因爲酒精作用,仍然微紅着,瞳眸泛着明麗的浮光,“歌是很早就寫好的,歌詞裏都是珍惜的味道,是你對逝去東西的惋惜,不希望留下遺憾……你唱出了這種感覺,那肯定不是對我。”

    丁詩媚這雙眼睛到讓陳一聞有些心虛了。

    “而且這是有真實感觸的,是你前一段失戀迸發的靈感?”

    簡直是靈魂拷問。

    陳一聞笑道,“也算不上,這主要不是寫愛情,就單純是感慨,傷春悲秋,無病呻吟。”

    丁詩媚點點頭,“也對,這裏面倒是感受不到多大感情上的傷痛,‘爭不過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絲卻留住一個你’,這倒不像是你失戀了能寫出來的,多半是在以情喻景,講求意境了。”

    “……”

    “這首歌到底叫什麼,有名字嗎?”

    “有的……歲月神偷。”

    “很貼切,好名字……”丁詩媚道,“唱給我了,唱挺好的……謝謝。”

    她又看向那邊自發離得很遠的吳俊,對陳一聞道,“也謝謝你給我擋酒。”

    “你也是,不能喝就要果斷拒絕,何必別人一杯你一杯呢?”陳一聞道。

    “啊……我不是聽說酒桌上別人一口乾了,你只抿一小口,不尊重人嗎?”丁詩媚漂亮的眼睛睜大,道。

    “你說你平時情商挺高的,怎麼這種事情上就一根筋呢。”陳一聞道,“要懂得圓滑變通,別什麼事都講究豪爽。那也要分人!”

    超影戰隊奉她爲核心骨隊長,都聽她的,可不是因爲她是“丁妹”這個緣故。而是她先做成了自己,別人纔會由衷叫一聲“丁妹!”

    那是她講義氣夠兄弟。所以這種酒局場合,她也絕不含糊。也不顧自己肝臟就不好不能多喝酒。

    “你在教我做事啊?”丁詩媚睜大眼睛,似乎還有一種不高興。

    陳一聞自然而然道,“是啊!那不然呢?不能喝就別喝,你說句酒精過敏誰敢灌你?”

    瞪着陳一聞,瞪不過。旋即丁詩媚頂着臉上紅霞吐了吐丁香小舌,俏生生道,“……知道啦!”

    陳一聞怔了一下,又收回目光。雖然強制性把她當哥們兒,不打算招惹她,也不想自己還沒怎麼好好體會重來一次的生涯就吊死在一棵樹上了,但不得不說這女人還真是禍水啊!禍國殃民的那種。

    丁詩媚道,“不過今天也挺值的,至少今天你這麼一出,讓我以後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釋。”

    陳一聞看到她目光所觸及的吳俊等人,道,“你這是把我當工具人用啊!給你打掩護?怎麼,你不打算大學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戀愛還要轟轟烈烈?”丁詩媚歪着頭道,“又不是打仗。不必要吧。我覺得好的感情就是冰雪在春天會融化,夏天就要喫西瓜一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遇上了就細水長流,給彼此空間,不要像是兩團火焰碰撞,迸發了,卻又燃燒乾淨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我喜歡老鍾和楊悅那樣的愛情,是朋友是知己也是愛人,一輩子相濡以沫,心靈相通,經歷生活的風波起伏,最終還能攜手寵辱不驚的面對人生。”

    這還是丁詩媚第一次跟自己說起戀愛觀這種事情。

    “老鍾和楊悅是誰?”

    丁詩媚微微疑惑看他,“老鍾和楊悅都不知道,著名的大作家和才女啊!兩人半世紀前相遇,相濡以沫走過後半生的典範,一個活了一百零二歲,一個在他之後一年也去世了。前年楊悅去世的時候,還有很多人自發去出席她的葬禮。網上也有大規模悼念活動。”

    陳一聞暗罵自己就不該問,他本身對這個時空有些歷史名人就不清楚,也就只能點頭,“這樣挺好的,誰不羨慕這樣的人生呢。”

    他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你把我拿來做工具人擋箭牌了,那你怎麼能自然而然?”

    丁詩媚笑道,“這樣才更好的自然而然呀!”

    陳一聞促狹道,“你該不會……在考察我吧?”

    丁詩媚:“……”

    陳一聞又道,“雖然我這個人優點很多我也承認,但拒絕暗戀,歡迎明撩。”

    丁詩媚道,“……你高興就好。”

    但下一刻一腳踹來,“會暗戀你纔有個鬼啊!陳一聞你臉皮真是有夠厚的!”

    兩人在這邊打打鬧鬧說笑了半天,那邊遠處的青大一羣人都有一種感覺。

    雖然他們是多數派,但是卻是一羣聽寂寞在唱歌的多數派。

    ……

    後面程燃道別,他回他的商院,丁詩媚一行回青大。

    回到宿舍,丁詩媚洗漱了,裹在被子裏,拿起手機,想了想,發了一條微聊,“我在大學遇到了一個人。很有意思,像是以前的你一樣……”

    “光芒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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