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去了商院之後,丁詩媚接下來就投入第二外語的考證突擊之中,她此前倒也沒有在電話裏對陳一聞說謊,只是考證突擊這個過程中,家裏又接連一些事情,讓她把從小到大的那些陰影和不愉快又搬上了心頭,以至於那段時間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不和任何人聯繫,這種情況又因爲和自己母親最近的一些爭吵積累到了一個頂點。

    所以那天漫無目的又下意識的去找陳一聞,心頭的那些隱祕找了個人排解後,舒服了許多。也更能全心投入到學習中來了。

    青大也開始進入了活動和事務繁忙的一個月,有課多得上不過來的,有各種社團活動節目在十二月這個月份扎堆的,也有開始準備各種比賽熱火朝天的。

    黃麗要準備辯論賽,徐藝寧開始頻繁在舞臺出沒,有時候黃麗也會拉着丁詩媚去看徐藝寧的演出,在下面熱烈的鼓掌,那種光鮮讓丁詩媚也都生出羨慕。

    這天晚上寢室座談會的時候,向思齊突然冷不丁問起,“上回見的商院的那個陳一聞,現在怎麼樣啊,是不是挺火的啊?”

    “嗯?”丁詩媚愣了一下,陳一聞是不是在商院很出名?好像現在是,他現在有自己的視頻製作工作室,還兼着藝術隊隊長。但好像和向思齊所說的“火”不是一個意思。

    她上次去見陳一聞,倒也沒有注意問他在商院的情況,現在看來,自己好像還是隻顧着自己的心情感受,而忽略問一下他的情況了。

    向思齊就道,“歌是他寫的吧,摩天音樂出了,劉英現在把這首《歲月神偷》唱火了,還是劉啓榮即將發佈賀歲電影的主題曲……但詞曲作者叫程旅人,現在外界沸沸揚揚討論着呢,對這首歌的問題出現了兩種論調,一種說這首歌就是我們青山市商院學生寫的,另一種說那個學生只是把音樂老師的歌給唱出來了,這才被髮掘。實際上這個程旅人才是詞作者。”

    剛剛從洗手間完成了今天演出,敷着面膜,給一雙大長腿抹着保溼霜的徐藝寧嘴巴在白麪臉下翕動,坐上牀,“我聽說的情況又不一樣,我聽說啊……說是程旅人,但其實是那個商院學生不堪其擾,用的一個馬甲。

    外界說是個音樂人,可是有人查過了,國內音樂圈沒有一個叫‘程旅人’的音樂詞作人。我看到知者論壇上也在討論,有本身是音樂人的人說他們公司也和其他一些公司一樣,在積極準備聯絡程旅人合作,可問遍了業內,哪怕比較資深的,拿着曲風去問了作曲風格相似的音樂人,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但那篇文章也說了,一般在校學生創作,或者是新人創作,編曲的難度是可想而知的,根本不可能會編出一首流暢的,傳唱度這麼高的曲子,很多新人大多都會先扒一些旋律,進行一些前後的改編。這種情況在網上一抓一大把!”

    黃麗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我現在聽歌也是覺得一些歌莫名熟悉,後面會驀然發現,原來和一些老歌的曲調很相似。”

    徐藝寧點頭,“但那首曲子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況,其中的一些轉合編曲都很專業,很符合流行特性,這是專業人士所爲。但是編曲一欄上面寫了是摩天音樂的人,所以那個創作人很可能也只是做了主幹而已。所以一時也很難確定。就只能等程旅人的下一首歌了。”

    向思齊對丁詩媚道,“所以……陳一聞跟你說了嗎?那首歌到底是他用了馬甲,還是他真有一個音樂老師……”

    丁詩媚道,“說是有一個音樂老師……”

    “嚯!”一個寢室衆人都有些意興闌珊,還是感覺沒有挖到核心,到底有些失望。

    熄了燈後,丁詩媚靜靜的躺在牀上,想着自己一個寢室的人都在討論陳一聞,這好像還是破天荒第一次,她盯着天花板。想到那天陳一聞唱歌的情況……

    到底……是不是他呢?

    程旅人,程旅人……一程山水一旅人。這是指的是……來這世間山水渡一程旅途的人嗎?

    ……

    不光是丁詩媚寢室裏關上燈會這麼討論,隨着賀歲電影的說法提出,《歲月神偷》主題曲的走紅熱度,宣傳和隨着傳唱度後知後覺的也就算了,最初時大學城這邊看過陳一聞視頻的人,或者不脛而走的口口相傳之下,商院裏面也有關這事的議論。

    這天幫着輔導員閆曼讓陳一聞去她辦公室領資料,劉昱,胡利京,趙嘉佳等人的藝術隊成員身份已經蓋章通過下發,陳一聞拿資料的時候,閆曼擡頭來對他一笑道,“所以……是不是真的?現在他們說的那首《歲月神偷》,你背後沒有什麼音樂老師,是你自己創作的?”

    陳一聞道,“閆老師你說呢?”

    閆曼微笑着看他,眼神似乎要把他看明白,但最後搖了搖頭,“我要說是吧……可你怎麼就會寫歌了?而且寫得那麼好,讓唱片公司買過去發行了……可我要說不是吧,你這人又經常很能出其不意,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又弄出來的幺蛾子呢?”

    陳一聞發現了閆曼對自己的看法有所轉變,那就是更多的不是把他放在學生這個水平線了,她言語中的“你這個人”,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了和她同輩一般的存在。

    閆曼的這種轉變,對於陳一聞來說其實很好,有這麼一位輔導員和自己交心,以後說起什麼事,做更深入的計劃更方便。

    ……

    陳一聞當然沒能給閆曼以答案,不過他確實知道,商院學生裏最近關於這事的爭議討論很多,陳一聞上網看了一下,這源頭主要還是知者網站那邊,這個知識分享問答型社區很容易話題出圈,能對現實情況產生聚焦和熱度。這個社區裏就有關於這首歌來源的挖掘文章,畢竟閒得人還是很多的,而且現在信息諮詢這麼發達,有心人想要查東西,其實並不困難。

    直接從他那首歌的抖映下面評論區,以及《歲月神偷》的上線時間差異,就能看出端倪。陳一聞心想這可真是閒的。好好聽歌不行嗎,盡找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秦卿毫無疑問也聽到了很多說法,她其實也疑惑着,陳一聞唱的歌究竟是他所說的背後音樂老師,還是有人的猜測,這是他的馬甲。可陳一聞真的會寫歌嗎?他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文藝細胞了?但若是說沒有,他的《陳大錘》不就是得獎了嗎,他和陳一聞高中之前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她知道陳一聞小時候學畫畫,半途而廢,學踢球,老師還挺喜歡他,覺得他有體育天賦,結果他喫不下那個苦,沒多久就不去了。倒是也沒聽說過他學習什麼音樂。

    而他和她缺失了的高中三年,陳一聞真的發掘訓練了這些才能嗎?可她也通過他們的學校打聽過,陳一聞的高中裏,沒有聽說過他有此類相關的事蹟啊。

    他們真的,還有很多之間的不瞭解。

    她原本是想把這件事給自己外婆說的,要是陳一聞寫的,她肯定很高興。但最終秦卿還是沒有說,萬一不是他寫的,那這些就沒多大意義。

    而最近讓秦卿唯一有些欣喜的事情,就是她和車隊騎車出去,要遇上陳一聞,總能看到陳一聞望向她。看到她和一隊男生有說有笑,陳一聞那不爽不爽的樣子。

    說不上爲什麼,她心裏就覺得有些小舒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