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夏極無敵天子 >7.書院指棋局,月夜破劍招(二合一)
    瀑布若銀練,垂落於寒潭。

    水沫激散,珠耀光灼。

    在這十里秋日桃林往後、卻又未到書院的幽深僻靜之處,一老一少垂袖而面。

    老者裹着一身洗的發白的袍子,額有樹皮般的皺紋,眉角亦顯幾分皺,只不過那一雙眸子卻很明亮,

    這種明亮帶着幾分“超脫於世俗,不在乎世俗”的棱角,以讓那些習慣了圓潤的人感受到一股心裏藏了刺般的驚慌,只因他們所熟知的一切世俗圓融之法註定對這老者無用。

    不可親近,不可討好,不可諂媚,而心中自有一分天地。

    少年則是溫和。

    既不圓潤老道於世俗,亦不超脫,而是包羅萬象。

    便是不用隻言片語,這老者亦已開始明白這少年極爲不凡。

    但雖然是不凡,終究是後起之秀罷了,何以膽敢信口雌黃,道一聲“教他”?

    初生牛犢不怕虎雖是好事,但不知天高地厚卻又另說了。

    教他?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老者準備給這少年一些教訓,以免他誤入歧途,浪費了這璞玉之姿。

    所以,他又反問了一句:“可知長幼、尊卑、貴賤”

    夏極溫和道:“道可看長幼、尊卑、貴賤?”

    老者愣了下。

    夏極繼續道:“道之所存,師之所存,夫庸知其年之先後乎?”巟33小説更新最快 手機端:んttps:/m.x33xs.cΘm/ヽ。

    老者又愣了下,然後緩緩道出三個字:“何以教?”

    這話沒頭沒尾。

    但夏極卻直接道:“不憤不啓,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

    一言落下,老者頓時如雕像般凝固住了,靜靜站在這枯草叢上,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句話,只覺自己原本藏着的一肚子理論,比起這句話竟是落了下乘。

    他又問:“何以學?”

    夏極道:“學思相佐,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老者呼吸快了起來,急忙問:“何爲師?”

    夏極道:“溫故而知新,可以爲師。三人行,亦有我師。”

    老者笑着搖搖頭道:“若這三人之中有不學無術之徒,有蠅營狗苟之輩,難道亦能爲師?一概而論,可否?”

    夏極淡淡道:“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者而改之,見賢思齊,見不賢則自省。如何不能爲師?”

    一句話說完,老者只覺腦中嗡嗡耳鳴,面前少年的聲音,彷彿從九天雲霄垂流而落的聖人之音,在他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讓他只覺自己虛活如此之久,

    原以爲已是心中藏乾坤,卻不想依然差了許多。

    “擇其不善者而改之,見不賢而自省...”

    老者忍不住喃喃着。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的觀念衝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的人物,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旋即,他心底又涌上了一股喜悅之情,

    因爲他開始覺得心底的某些偏見、桎梏、枷鎖竟是被這少年的隻言片語轟地顫搖起來,距離徹底粉碎也不遠了。

    而心思的通達,則意味着實力亦可水漲船高。

    老者從思索裏掙脫而出,猛然擡頭,看向面前地少年。

    只見少年神色平靜,眸子裏如藏着山川大河、日月星辰。

    若不是這模樣年輕了,老者只覺得在此人面前自己纔是個孩子。

    想到此處,老者便也是爽快,往後稍稍退了三步,雙手作揖,長拜於夏極面前,誠懇道了聲:“老夫歐陽穆,多謝小先生教我。”

    知行合一...

    說完這句話,他心底原本那些“尊卑長幼”的枷鎖竟然是瞬間轟碎,不少新的念頭從他腦海裏滋生出來。

    老者心底大喜。多看吧首發  target=”_blank”></a>

    沒想到今日外出垂釣,竟有如此機緣。

    夏極微笑着點點頭。

    老者見他如此模樣,只覺這少年周身越發的籠罩了一層飄飄渺渺的神祕光環。

    這世上絕大多數年輕人見到自己,怕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而一些則是勉強自己,進行着一些譁衆取寵的浮誇表現,以期給自己留下些印象。

    而唯有極少數學子能勉強做到不卑不亢。

    但這少年,卻不是他所見過的任何人。

    夏極知道只是簡單的隻言片語雖能讓着老者信服,但卻還缺乏了一些說服力,於是便道:“穆院長,可會手談?”

    歐陽穆眼睛一亮,便是笑笑道:“略知一二。”

    夏極點點頭道:“我也是。”

    於是兩人默契地走到了不遠處的四角亭子裏。

    亭子中央是一個石頭方桌,其上縱橫十九道。

    兩人便是坐下,猜先然後開始了落子。

    老者執黑,夏極執白。

    白子後行,黑子先行。

    若是平時,這歐陽穆與小輩下棋,別說先行了,還要先讓几子纔開始落子,此時與這少年下,他不僅沒讓竟還是先手...

    這又讓這位聽雪書院的老者心底生出了一股古怪之感。

    兩人下的很快...

    而夏極根本不會犯錯。

    不說最初他降臨大商時,便已是手談高手,戰勝了儒門八奇的老師顏慍;

    便是在後來大商的九千年裏,他亦是曾有過許多化名、化身,於人間留下了許多近乎於神話的棋局、棋譜、殘局。

    這老者怎麼可能下的過他?

    這完全都不是一個段位水平的。

    一盤下來,這位聽雪學院的院長已是大汗淋漓...

    這老者竟然心底生出一種“初下圍棋”的感覺。

    他引以爲豪的手段,在這少年面前竟是笨拙無比,

    曾經讓他暗暗得意的巧妙之手就如自以爲是的魯莽野獸,在少年那純白棋子構織的天羅地網之間左衝右突,卻不得出。

    更荒謬的是,老者竟然生出一種眼前少年在下“指導棋”的感覺。

    他偶然發現的破綻,不過是少年故意露出的破綻,旨在讓他思考並提高,或是在考校他的水平、棋路、人品。

    老者抓了兩顆黑子,放在棋盤上,示意認輸,然後苦笑道:“小先生來我聽雪書院究竟爲了什麼?”

    夏極道:“學習。”

    老者真誠道:“小先生想問什麼,但說無妨。先生若有什麼要求,也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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