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與玄戩並肩走着,卻見一個女人匆匆向此而來,見到她,焦急的面上煥出喜色。
“子衿,萬幸你無事!衙門辦差的三叔說你吃了官司,娘給你帶來了點銀子,你再打點打點,須知小鬼難纏。”
說着,女人塞給她一個不輕也不重的荷包。看那重視的樣子,很有可能是女人全部的積蓄了。
娘?
雍子衿立馬想起了原配那可憐的娘安氏。
安氏是雍康的小妾,沒什麼地位不說,還被自己的女兒嫌惡低賤。她自己過得便足夠艱苦了,對女兒視若心頭珍寶一樣萬般疼愛,卻被女兒經常欺辱踩低,巴不得撇清關係,渴望以此去取悅融入正房一系。
……人幹事?
這會相見,雍子衿不由得爲原配做過的那些事感到尷尬。
她有心彌補,爲安氏擋開人羣,輕聲問去,“娘,你怎麼來這裏了?”
安氏衣着極其樸素,面帶倦容,當看到女兒手腕上的傷口時,瞬間淚盈滿眶,“聽你吃了官司,娘哪裏還坐得住……只這一會便遭受了這些罪,都怪娘來晚了。”
“娘,我沒事,您大可放心。”
沒兩句話的功夫,雍子衿就見安氏已經淚流滿面,不像是光爲了操心自己的事情,不由心下一驚,摸向自己衣襟內,竟真找到件手帕。
她便裹着指尖爲安氏輕輕擦拭,“娘,女兒這裏好得很。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安氏似乎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竟對自己這麼溫柔,當即愣了愣,一雙手忙握住她的手,哭得更加泣不成聲。
玄戩點頭,“嗯,我也有所察覺。”
他看了眼她,想起方纔她細心爲安氏擦淚的場景,這可是之前從不會有的事情。
嘴邊的話還未說出口,就又被他嚥了回去,最後他也只是又點點頭,“這幾日我會去雍家查看,娘子莫要掛懷。”
……娘子?
雍子衿嘴角勾了一個笑,也沒反駁。
一路無言。
玄戩的家並不大,小小院子裏只有兩座獨立的房。
雍子衿剛進門,就聽見一聲輕哼,“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爲你們一晚上都不回來了呢。”
雍子衿尋聲看去,見到個小女孩,眉目有些清冷,像是臘梅一樣冰冷卻絕豔,轉眸之際卻瞬間讓她靈動起來,如同畫上的女子突然活了過來一般。
“菽菽,娘好些了嗎?”玄戩邊問,邊向房間走去。
“娘剛吃了藥,如今還在屋裏躺着呢,一直掛念你們,飯也不肯喫。”
玄菽答完瞧了眼雍子衿的裙裾,當即瞪圓了眼睛。
“你——你一個婦道人家,衣着不整成這幅樣子像什麼話!孤身跑出去那麼久回來這樣子,成心要給我家丟人是不是!”
“玄菽。”雍子衿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話,輕輕唸了聲她的名字,隨後還笑了笑,“果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