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天子腳下的京城，每年也只得國外朝拜而來的一兩件貢品而已。
——其稀缺程度，足以用無價之寶來形容。
這種東西距離現在的玄家還格外遙遠。
玄戩側目看向楊氏，單手攥了攥拳：“此事我來想辦法解決，總有一天會湊齊藥方，醫好母親的眼睛。”
“伯愚、子衿！”
卻是和玄菽一起歇在旁邊的楊氏連連搖頭：“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這眼睛就這樣也無妨。”
“倒是你們兩個，年紀輕輕，何苦要爲此事奔波？唉！”
婦人說得字字泣血，更叫玄戩和雍子衿心下難受。
但雍子衿清楚，玄戩接觸宮廷只是早晚的事兒。
她安撫道：“娘快別再這樣說，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
“誰也不知道人生際遇如何，先前伯愚還被禁過科舉，如今卻已成了解元。”
知悉劇情發展的雍子衿語氣再認真誠懇不過。看在玄戩眼裏，卻覺得妻子簡直是這世上最信任、最看好自己的人……
他說什麼都不能辜負子衿！
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地往高處走，讓子衿還有娘和菽菽過上最好的日子。
“當下雖然缺幾味藥，不能將眼疾根治，但李大夫給娘開了保養的湯劑，從明天開始每日一副，對往後的恢復也有幫助。”
“菽菽，爲娘煎藥的任務便交給你了。”
“好！”
有雍子衿在的地方，似乎對未來總是信心滿滿。
與此同時，城南醫館。
李大夫爲自己泡了杯藥茶，感喟道：“玄毅仁兄平生積德，卻不得善終。好在蒼天有眼，使我那侄兒格外出息，還得了個聰睿明理的媳婦，實乃不幸中的萬幸！”
是個極爲優秀的女子。
白芷在旁，並未附和，只頷首贊同了師父的話。
李大夫又回憶了些自己當年被玄毅所救之後的事情，便道：“我那老姐姐的眼睛，遲早要幫她治好。”
“白芷，熄燈入睡吧！”
“是，師父。”
前者房內熄了燈後，白芷卻並未入睡。
來懷安這許多天，他一直沒能見到那位曾經的罪臣之子、如今卻已突飛猛進奪得鄉試解元的玄伯愚。
不過……
總覺得今日所見那玄雍氏還要更有趣些。
他思忖這些的時候仍是面無表情，隨後擡手吹了聲哨。
“咕咕……咕。”
一隻信鴿飛來，落在白芷肩頭，片晌又撲騰着翅膀往北飛去。
翌日清晨。
今兒個是雍子衿上街採買食材的日子。
自從她讓玄戩別再打獵，老老實實居家備考之後，自己便主動挑起負責全家所需食材的“重任”。
每三天，前往集上採購一番。
雍子衿在現代的時候也算半個喫貨，買菜十分注重可口程度和營養搭配，如今玄家的伙食水平都直線上升了好幾個階梯。
“玄家嫂子又來買肉呀！”肉鋪屠夫看到她，熱切招呼。
前者揚眉一笑，問：“今天的裏脊怎麼樣，好的話給我來上二斤！”
說話間，她全然不曾注意身後正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