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來,我當然也無不能來的道理。”

    雍子衿眸光掃過賭坊內距離門口稍近些的桌椅設施,脣角帶笑:“都是姓雍之人,姐姐來陪你玩玩兒?”

    說出這話,雍子衿心下篤定的是雍子佩不會不答應自己這番提議。

    果不其然——

    對方的神色由驚愕慢慢變成狐疑,最後卻格外輕蔑地揚了揚下頜。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玩,只是……你輸的起麼?”

    這賭坊光入場費就是五兩銀子,像雍子佩這樣常來此處的“會員”,才能稍微減免一些變成三兩。

    就雍子衿這種去集市上買個菜都得親力親爲的小門小戶。

    她恐怕連這進門兒的錢都交不起吧!

    心下惡毒地想着,雍子佩彷彿已經看到了雍子衿將全部家當輸得一乾二淨,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饒的景象。

    於是大手一揮:“也罷,到底你也是雍家子女。若你真想來玩一玩,做弟弟的幫你出了這入場費也不要緊。”

    這哥們兒馬上要被人拐走賣了還幫人出路費的樣子,真是可愛。

    雍子衿仍是微笑,也不與他客氣。

    頷首出聲:“好啊,那便多謝。”

    “無妨無妨,你只需記住——賭桌之上無兄弟,屆時,別想讓我手下留情!”

    區區幾兩銀子的入場費,換得雍子衿喫癟,可憐兮兮地敗在自己手裏。前些日子因着玄戩中瞭解元一事,他在朋友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如今終於能一雪前恥了。

    想想就爽!

    “那是自然,”對方親口說出這話,雍子衿險些笑出聲來:“你我二人互不相讓,才能玩得盡興啊。”

    魯班門前弄大斧,她今兒個就教教這雍子佩如何做人!

    長相秀麗,穿着卻十分樸素的女子與這賭坊可謂格格不入。隨着雍子佩同進賭坊之後,便收穫了來自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

    其中一人吹了個口哨:“雍家少爺來了,上次你輸給咱的錢可還沒給呢!怎的,這次就帶了個小妞兒來陪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好友緊緊捂住了嘴巴。

    旁邊那人拍了他一巴掌,斥道:“你長點兒眼睛,這女子可是那武舉解元玄戩之妻。”

    “敢調戲她,你不要命了!”

    玄戩之妻,人稱玄雍氏。

    衆人皆知玄雍氏正是雍家最不受寵的庶女,嫁給玄戩也是迫不得已。

    幾人再看雍子衿的目光,便多了幾分同情,也不敢再亂說話。

    旋即便聽雍子衿對雍子佩道:“子佩想先玩兒什麼?既然你說不會手下留情,不若就先讓我選個喜歡的,省得你專挑自己所長。”

    ——原來這姊弟二人是來對賭的。

    好熱鬧的賭徒們紛紛放下自己手上的賭局,全都跑來雍家姐弟這邊,想要看看二人能碰撞出什麼火花。

    方纔,這些人聽得玄戩名號就立即啞火,可見前者之強已經深入人心。

    此事再一次刺激到了雍子佩的一顆玻璃心,他環視四周,確定每個項目自己都玩過不下百遍。

    因道:“那是自然,總不能讓別人覺得是我欺負了你。不過,還是要再重申一遍。”

    “你既有膽子賭,我便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幾次三番地說這話,就是爲了斷雍子衿的後路。

    雍子衿點點頭。

    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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