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雍康得知嫡子昨天下午從賬上支走了大筆錢財。

    他將雍子佩喚至書房,肅聲問道:“子佩,近來爲父拓展生意,商號裏的銀錢週轉緊迫。”

    “家中留存的銀兩要用來給這一大家子人花用,你一口氣支走那麼多,是爲何故?”

    他一早便知雍子佩有賭錢之癖。

    但就算小賭小鬧,在外有些賭債……左右也一口氣浪費不完五百兩銀子。近來銀錢週轉不開,雍康也覺得是時候培養子女錢財花起來容易賺起來難的意識了。

    雍子佩站在原地,哭喪着臉。

    心覺不妙,雍康拍了拍桌案:“當爹的問你話呢,怎麼不言不語的,成何體統?”

    儘管錢氏之前做過諸多惡行惹人厭恨,但他對這個唯一的嫡子,還是縱容多些。

    眼見着兒子這般德行,一股不祥的預感這便涌上心頭。

    “爹,”十五六歲的大小夥子竟能做出受了委屈似的表情,搖頭哀嘆:“子佩不孝,那些銀子現下已經到了玄家人手上了!”

    玄家?!

    聽到這兩個字,雍康下意識地背後一涼。

    比起氣憤於雍子佩又去賭坊一擲千金地肆意花銷,他更氣憤於雍子衿竟然毫不留情地贏走整整五百兩紋銀。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這雍子衿未免也太過分了些,非但一心向着玄家,現在竟連親弟弟的錢財都騙?”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眼見着父親在原地跳腳,雍子佩心中竊笑,知道此事十之八九不會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他亦是痛心疾首地道:“我們先前本商量好了隨意玩玩,孩兒心知二姐姐家境貧寒,還想着留上一手。”

    “萬沒想到……唉!”

    “也罷也罷,”雍康但看兒子這副熊樣兒,也覺得不大順眼,便道:“此事我派人去玄家找雍子衿說道說道。”

    “日後你也得改改自己那點兒毛病,尋常人家哪有動輒就帶五百兩銀子跑到賭坊的?”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雍子佩違心地躬身應聲,看起來倒真像有心痛改前非的樣子。

    ……

    彼時,玄家。

    昨個兒雍子衿上集市淘來了兩條上好的裏脊肉。

    今天玄戩一大早就被紹安等人叫去附近的小型演武場練把式,她尋思着中午便做個幹炸裏脊,好好犒勞犒勞揮灑了幾個時辰熱汗的男人。

    木門被暴力敲響的時候,雍子衿心下一沉。

    “菽菽,”

    叫回了打算過去開門的玄菽,她先行上前:“來者可能是尋我的,你先進屋跟娘呆在一起,不要隨便出來。”

    “誒?”

    敏感如玄菽,自是聽出了大嫂話中所含的危險信號。

    但她近來一向不曾忤逆雍子衿,更清楚後者是爲了自己和母親好。最終是張了張口,道:“那,嫂子小心。”

    反正若有帶人試圖對大嫂不利,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衝出去保護嫂子!

    院門推開一條縫隙。

    只見外頭立着三兩個黑衣男子,個個兒人高馬大,爲首的還是個道疤臉,看上去格外瘮人。

    雍子衿握緊門把,冷言:“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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