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多謝你。”

    飯桌上,想起這些天來的提心吊膽,玄戩看着雍子衿的眼神更是含情脈脈。

    這事對於後者來說輕而易舉。

    她並不居功,而是道:“此事能夠解決,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樁好事。更何況我是菽菽的親嫂子,看不得她受半點兒委屈,這番倒也不必總把謝字掛在嘴邊兒。”

    楊氏這才知道,閨女前些日子受了懷安富商騷擾。

    想想便十分後怕。

    當夜偏房內,楊氏對玄菽道:“菽菽,你哥可真是上輩子積德,今生今世才能娶得賢妻啊!”

    否則……若是玄菽真的遭遇何等不測,她也就不打算繼續活着了。

    “娘,您別激動。”

    玄菽扶着母親躺下,聲線穩重:“菽菽心知嫂子的好,日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大嫂而今的恩情。”

    至於曾經那些舊事。

    從幾個月前的某一天開始,便慢慢地隨風而逝,徹底一筆勾銷了。

    次日晌午。

    “悠悠鎖芯”店鋪門前。

    有人議論:“雍家商號可真夠有錢的,又開了間新鋪子,據說日後要讓雍家少爺經營呢!”

    “可不是?有錢人家真是爲所欲爲,咱們羨慕不來……”

    雍子衿聽罷,擡眸。

    對方几人見她看了過來,想起她也是雍家子衿,各自不好意思地笑笑。

    雍子衿卻道:“各位不必拘謹,我只有一個姓氏與雍家有關,其餘跟雍家沒有半點兒聯繫。你們說的新鋪子,是怎的一回事,能否跟我聊聊?”

    她沒有半點架子,說話又親和風趣。

    幾名客人也釋然一笑,旋即開始了新一輪的八卦。

    “也就是說——”雍子衿最終結論:“雍家籌備了一間新的商鋪,今天開業,就在城東頭?”

    難怪……雍康之所以那麼着急地想要將錢財漏洞補上,就是因爲雍家最近正在拓展業務,沒有那麼多閒錢給他那不爭氣的兒子亂造。

    可一而再三地來玄家訛錢不成,便也只能解鈴還須繫鈴人,事情就推到了雍子佩的頭上。

    雍子佩又無能,於是走起歪門邪道。

    結合昨個兒柳老爺所說,一切因果都得以梳理,雍子衿哂笑:“爲富不仁,必遭天譴。”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

    可週遭開鎖客人卻皆面面相覷。

    ——詛咒自己母家遭天譴,這女子是個狠人啊!不過,能讓出嫁後的雍子衿如此評價的雍家,究竟又做了什麼喪良心的事情呢?

    下午時分,城東。

    新開的鋪子是個五金店,雍康覺得適合交給雍子佩經營,要帶他手把手地講解具體事宜。

    這兒子修習文韜武略無甚長處,看來日後還得經商。

    雍子佩興致缺缺。

    趁着老爹跟掌櫃查看賬目,他正賊眉鼠眼地左顧右盼,邊看邊道:“無聊,真是無聊透頂!倘若哪日走了運氣一舉翻盤,還哪裏用得着經商啊?”

    可惜,他父親根本不懂賭錢的奧義!

    絲毫不明白自己何錯之有的雍子佩心中想着,眼神驟然一亮,看向商鋪外頭一抹身着素衣的纖細人影!

    嘿嘿……

    他邪笑了一聲,直接邁過門檻,大步上前:“二姐,近來可好?有沒有人送一樁好生意上你們玄家的門呀!”

    他說的自然是柳老爺跟玄菽的事。

    小小年紀,便慣會說些侮辱人的言辭。

    雍子衿眉宇間的嫌惡之色不加掩飾,卻是淡笑:“玄家如何,暫且不論。倒是你自己,連自個兒鋪子裏的賬目都看不懂,卻管別人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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