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康當即面向人羣，抱拳高高舉向青天，義正言辭道：
“這項業務乃是我雍家新開的五金雜貨鋪推出的，衆所周知，這間鋪子開業後，我先是把它交給了犬子，後又交給小女打理，自從交到愛女手裏，店內業務，我一概沒有再過問過！這一點，你們可以隨便去問。”
“至於夥計和毛賊勾結一事……”
雍康眼睛眯起，惱怒地看向夥計。
“小女雖出身商賈，但除了女工外，我只請先生教過她讀了幾本與婦德有關的書，賬本都看不懂，又哪裏懂生意場上的事情。”
說着，他開始對夥計發問：
“我記得，你在我雍家做事，也有四五年了吧？”
夥計又不傻。
哪裏聽不懂雍康的弦外之音。
他心中忐忑，揣摩着這莫不是要把責任都推卸到自己身上了？
他又想，小姐的確是個糊塗魯莽的。
表面上老爺雖然把鋪子交給了小姐打理，實則事事過問、樁樁有譜。
當初和這些盜賊合作時，若事情敗露，便分別賠償給其十兩銀子，亦是老爺開的金口。
把事情擔下來，盜賊尚有十兩銀子，更何逞自己是店中夥計呢。
似是爲了印證他心中所想，雍康又道：
“我自認待你們不薄，平日裏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任何一個夥計，可你們爲什麼要害我呢？”
他的語氣、神態，不可謂不痛心疾首：
“我知道你，你前年剛剛成家，兒子剛滿週歲，滿週歲那天，我還特意去銀匠那裏打了只小銀鎖，當作賀禮。你捫心自問，我待你如何？”
夥計仔細琢磨他話裏的意思，低着頭，心裏沒底地小聲說：
“您……您待我……您待我……”
“當着大人、當着咱們懷安縣鄉親百姓的面，你儘管把實話說出來，誰還沒在年輕的時候犯過錯誤呢，犯了錯就要勇於承擔，這樣纔是男人。你且放心，我雍康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只要你還我雍家商號清白，我便不再和你計較，你的妻兒老母，我也會幫你照顧的。”
“呵！”
雍子衿冷笑一聲，身子微微往後斜，貼着玄戩的胸膛，小聲道，“他倒是甩的一手好鍋，還有這忽悠能力，不去幹傳銷真是可惜了。”
夥計心裏的小算盤亦噼裏啪啦地敲着。
在明白和盜賊勾結這一事實已經無法否認的前提下，他很快做出了選擇，朝縣令猛一磕頭：
“是我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應該鬼迷心竅，我認罪，大人，我什麼都承認！”
縣令亦是聰明人，雍康方纔那一番話有何意圖，他也聽出七八。
冷眼瞪着已經成竹在胸的雍康，厲聲道：
“你既認罪，那就把一切如實招來！你是何時跟這些盜賊牽扯上的，是否和雍家商號有關，他們又給了你什麼好處！”
“大人您明鑑，此事和雍家商號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爲，是我鬼迷心竅。”
夥計倒真端了副幡然悔悟的樣子，“老實”交代。
“你這話不對！”
玄戩從小娘子那裏聽出了他們勾當，再次質問，“你只是一個夥計，夥同盜賊偷盜，對你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