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之所以喚作桐城,一方面是因爲此處盛產桐油,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一個人——顧桐。

    周國盛文,尤其是江南一帶,文風濃郁,時人以文采斐然爲榮,這樣的文化環境下必有大家出示,顧桐就是這樣一位大家。

    “話說這顧桐啊,三歲便可作詩得府尹盛讚,五歲筆力卓越寫就《桐城賦》,此文一出便引衆人譁然,人人爭相抄寫誦讀,竟然硬生生的讓桐城的紙價翻了足足十倍!

    此等盛況可謂是前無古人了,更不要說顧桐書畫雙絕,甚至今日,顧桐的一幅字畫仍能賣的千金……”

    雍子衿磕着瓜子,津津有味的聽着那說書人說書,那人言語抑揚頓挫,短短的人物傳記活生生能給你說活了,故事情節更是千迴百轉,撓的人心癢癢。

    雍子衿他們趕往桐城參加府試,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同樣目的的考子。

    如今周國面對虎視眈眈的北羯,雖說暫時無大的戰事,可風聲一直很緊,就算是懷安縣這樣的小縣城,雍子衿都時不時能聽到一些北羯侵擾北邊的消息。

    北邊不安分,周國內部也並非安全無虞,懷安縣周遭山林不少,之前最大的一夥山賊雖說在雍子衿和玄戩的勸說下招安了,可還是有不少其他的山賊橫行山裏。

    爲了安全有個照應,雍子衿和玄戩並沒有獨行,反而是順其自然的和這些考子一同趕路。

    這同行人當中便有一個口舌伶俐的說書人,一路上給大家講講故事,也順便賺點路上的盤纏。

    “……只是可惜了,顧桐才高八斗,風流蘊藉,卻也難逃天妒,那年北羯不講信用,嚴冬時節突然進犯北邊,顧桐當時遊歷天下,好巧不巧和北羯人來了個狹路相逢。”

    雍子衿眼睛瞪大,連嗑瓜子的手都慢了下來,旁邊的玄戩看着好笑,從懷中掏出手絹輕柔的給雍子衿擦拭嘴角,雍子衿也幾乎是下意識地微微撅起嘴巴好方便玄戩動作。

    玄戩微微頓手,不易察覺的將手絹移開,用自己的手在雍子衿的嘴脣上劃過。

    熟悉的柔軟感讓玄戩臉頰一點一點變紅,戀戀不捨地收回手,玄戩手指輕輕摩挲,似乎在懷念那一刻的觸感。

    說書的人賣了個關子喝水,又不慌不忙的在衆人的催促下慢慢開口:

    “卻說那北羯的蠻夷頭子居然識得顧桐,一時之間起了愛才之心,便使奸計。一個唱白臉,許以金銀美人,高官厚祿;

    一個唱紅臉,酷刑加身,只打得顧桐皮開肉綻,生不如死,想着法兒的要收攏咋們周國第一才子,好來打擊周國士氣!”

    “只是顧先生豈是那等小人!”

    說書人的聲音激昂起來,“他非但沒有被誘惑被恐嚇住,不但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蠻子的誘降,還當場高歌一曲,只把那蠻夷罵得狗血淋頭!高歌之後,顧先生也不願在那賊窩多留一日,當場咬舌自盡!”

    雍子衿聽到此處才感覺到一個爽快,沒辦法,這說書人爲了招攬客源,一件事情非得掰扯開來講,雍子衿已經聽了三天了才總算把顧桐的故事聽完整。

    強迫症終於舒坦了,一扭頭卻發現自家男人正滿臉通紅的看着自己。

    雍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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