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雍子衿這一遲疑,反倒讓那山賊更覺得有貓膩。

    他給自己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小弟也不含糊,直接大踏步走上前來:“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啊!”

    那山賊話未說完便哀嚎出聲。

    城隍廟裏衆人均嚇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均放在了雍子衿身上。

    那夥山賊回過神來再定眼看去,雍子衿早已經將匕首從山賊的胸口拔出來了。

    今夜註定是討不了好了,倒不如能了結幾個算幾個,反正上一個不虧,殺兩個有賺。

    雍子衿右手緊緊握着匕首,山賊濺起的血在她臉上星星點點,燭光剪映下反倒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而那夥山賊也發現了雍子衿根本不是男子,是個地地道道的女人,而且他們今天上午還剛剛有過一面之緣!

    “居然是你!”

    山賊頭子發出難以置信,又充滿怨恨的怒吼聲,一雙虎目暴瞪,恨不得活活撕了雍子衿好給自己的兄弟報仇。

    雍子衿嗤笑一聲:“是我又怎麼樣?要我說你也可真是死性不改,今天上午給你的教訓看來還是不夠,你這種畜生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好好的磨練個永生永世,才能變好一分!”

    “你找死!”

    那山賊頭子初見雍子衿時還嚇了一跳,可緊接着他環顧四周,也沒有發現玄戩的蹤影,心裏便有了計較。

    “你個臭娘們,說到底不過是靠你家漢子過活罷了,現如今他不在此處,我看看你一個小娘皮倒是能做出什麼花來!

    老子不抓住你騎上千百遍,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好歹!兄弟們都給我捂住鼻子,去把她給我抓過來!”

    雍子衿臉色一變,看來這次山賊頭子還是有幾分警惕心的。

    這夥山寨步步緊逼,雍子衿握着匕首,也無法控制自己雙手顫抖的程度,只能一步步的倒退。

    她倒不是沒有期望過,城隍廟裏的其他人會幫自己一把。

    可事實是,就算山賊離她只有一丈距離了,那兩夥人也仍然無動於衷,只是冷眼看着。

    真是世態炎涼,自己就不該抱什麼希望,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好人?

    只可恨自己穿一朝穿越,原本以爲找到自己的歸宿,可現如今看來,只怕也是大夢一場。

    不過這說不定也是世界意識在排斥自己吧,誰讓自己這個原本的惡毒女配,居然對男主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呢?

    一時之間無數的悲涼之意涌現在雍子衿的懷中,她背部一涼,明白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已經緊緊靠在牆上了。

    看到山賊高高舉起的大砍刀,雍子衿猛然揮動匕首,向離自己最近的山賊刺去!

    只是她第一次刺中山賊本就是出其不意。

    待得正面互搏,那些山賊早已經有了防備。

    另一個山賊一腳將雍子衿手上的匕首踢飛,而另一個則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向雍子衿的胸口。

    雍子衿受此重擊,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樣摔倒在地,劇烈咳嗽幾聲後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見到此情此景,西南角的壯漢男子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也不再看雍子衿,只把她當一個將死之人,轉頭去盯着自己鍋裏的東西了。

    劇痛瞬間從胸口蔓延到全身,雍子衿感覺自己的肺好像被打出一個大洞,一呼一吸之間盡是劇痛萬分。

    可就在雍子衿以爲自己死期將至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手撈起了她的胳膊。

    雍子衿擡頭,看到一雙熟悉的溫柔眼睛。

    “傻瓜,你又不會武功,何必逞強?”

    聽到這句話,雍子衿突然鼻子一酸,猝不及防落下淚來。

    她被山賊圍攻,羞辱,受傷都沒有哭泣的慾望,因爲她知道,眼淚只是弱者的宣泄方式,只會更惹人恥笑。

    可萬萬沒想到玄戩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就讓雍子衿一向自以爲豪的堅強瞬間崩潰。

    其實玄戩的情況也絕對不妙,他的臉色蒼白的和紙一般,就算是城隍廟裏昏黃的燈光都不能讓其有一絲血色。

    胸口上原本包裹傷口的紗布也滲出來點點血跡,只是將雍子衿從地上扶起來,玄戩便控制不住大口的喘了一口氣。

    雍子衿慌忙擦乾淨臉上的淚水,用力的攙扶住玄戩:“你怎麼樣?感覺還好嗎?還撐得住嗎?”

    玄戩微微搖了搖頭,吞下喉間的血腥,轉身煞氣凜然地看向城隍廟中的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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