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放低了姿態,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手中有貨我自拽的模樣,雍子衿也適當的鬆了鬆口氣。

    “哎,誰說不是呢?可是剛剛這位兄弟也說了,城裏的各種小院子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我們這些窮苦百姓與其到處奔波尋找被人坑了,還不如咬咬牙受一受苦呢!”

    “瞧您這話說的,我既然有膽子敢跟您提這茬,自然是有我的底氣的!實不相瞞,我認識幾個朋友,都是這桐城裏正兒八經兒的過了府試的舉人。

    現如今天下大赦,提前舉辦秋試,他們便想着賣了在桐城的院子,早日去京城好好備考。

    我和他們也算是有些交情,買賣院子的這活便放到了我身上,不信你們瞧,地契還在這兒呢!”

    雍子衿一臉淡定的瞅了一眼,見到地契上面蓋着正宗的官府印鑑,便知道假不了。

    她裝作苦惱的模樣道:“可是這麼好的院子,只怕我們的銀子不夠啊!夫君,你怎麼看?”

    玄戩和雍子衿相處這麼長時間,也多少摸到點她的路子,此刻皺着眉不說話,活生生的一副囊中羞澀,可是又不願意在妻子與外人面前丟了面子那般,大男子憋屈模樣。

    那人一看這般情形長嘶了一口氣,片刻之後,狠狠的一擊掌:

    “也罷!實在是我也要着急賺了盤纏去京城參加秋試,不能在這桐城多耽擱,你們與我也算是有些緣分,這院子我咬咬牙直接按原價賣給你們,三百兩!

    只是你們得給我一些辛苦費,否則我在這枯守一上午了,一毛錢都沒賺到,那豈不是太虧了?”

    他這般爽快,雍子衿反而警惕起來,蹙其眉心道: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原價就是原價呢?我們初來乍到,對着桐城的房價可不瞭解,被你坑了,你又自己跑路了,我們上哪裏說理去?”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信這些旁門小道的消息了,我們還不如先進城去,等到了城裏再細細的打聽,問問親戚也總歸比問你來的可靠一些。”

    一天雍子衿這話那人急的水泡都要急出來了,迅速的道:

    “瞧您這話說的!我也是要做買賣做生意的人,坑你我能得到什麼好名聲?你們信不過我那總信的過官府的人吧,我本事再大我也不能和官府的人勾結在一起吧?”

    “不如這樣,你們跟我來,我有另外的法子能讓你們提前插隊進到城裏去,這桐城買賣地契都需要去官府專門登記的,你們親自去詢問那登記的人,看這院子是不是便宜賣給你們了!”

    聽到這裏,雍子衿和玄戩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色。

    只見玄戩猛然翻臉,對着雍子衿一頓訓斥:“好了!磨磨唧唧的都沒完,人家好心,你在這裏問東問西的聽的我都煩!我看你就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的模樣,少在這兒給我丟臉!”

    雍子衿馬上撅起了嘴,一臉委屈的躲到了玄戩的身後。

    玄戩做足了一副窩裏橫的模樣,又對那人拱了拱手:“賤內一向沒見識慣了,就愛斤斤計較,這位兄弟莫要放在心上,不如你先行帶我們去那官府看一看吧,若是這房子當真便宜,我便做主整個買下來。”

    那人當時轉換了方向,不再把雍子衿放在眼裏,只對着玄戩點頭哈腰:

    “這樣再好不過了!先跟您說一下,我姓左,單名一個傑字,您幾位跟着我來,莫要走丟了!”

    要說這左傑還真有幾分門道,只見他走上前去和守城的守衛略說了幾句話,那守衛就明目張膽的讓雍子衿他們幾人插隊進了城。

    見狀旁邊排長隊的人紛紛發出不滿的聲音,守衛卻大聲呵斥道:“嚷嚷什麼、嚷嚷什麼!誰再不規矩,就給老子跑到隊伍後面去從頭排起來!”

    這句話一出,頓時沒有人在嚷嚷,只用憤怒的目光瞪着雍子衿他們一行人。

    在去官府之前,左傑還特別上道的先帶着雍子衿一行人去看了看那小院子。

    那小院位置到很是不錯,和官府隔着兩條街,不偏遠也不過分繁華吵鬧,而且曲徑通幽,很有幾分鬧中取靜的意味。

    院子構造也不復雜,只是個二進的房子。

    一推開門正面是三間正房,左右兩邊各有一間廂房,地上鋪着整潔乾淨的青石板,旁邊有兩條長長的花圃,裏面種着各式各樣的花草,想必原主人也是個蒔花弄草的文人墨客。

    至於屋子內的擺設也格外的雅緻精巧,左傑在旁邊介紹:

    “這位舉人他走得匆忙,這宅子又着急出手,裏面的東西便也不要了,只當作贈禮送給買這院子的人,你們若是不喜歡,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再重新改一改,這都不礙事……”

    左傑絮絮叨叨的聲音被雍子衿忽視掉,她所有的目光都被這院中的一棵桂花樹吸引了。

    那桂花樹長於古井旁邊,鬱鬱蔥蔥,滿枝椏已經結了花苞,等到了秋天,定然會滿樹梨白,馥郁芬芳。

    雍子衿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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