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齣戲,是左傑和雍子衿早就商量好的,他們不過是在李老頭面前走個過場,好讓李老頭真的相信,偷盜《梅子時雨帖》 的另有所人,不會懷疑到左傑身上,然後捏着這個把柄勒索敲詐。

    既是商量好的劇本,雙方演起來可謂是順風順水,雍子衿簡單地盤問幾句後,李老頭看見左傑把一個本子交給你雍子衿,他不識字,不知這個本子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梅子時雨帖》,就知道雍子衿得了本子,欣喜若狂,十分高興。

    緊接着,左傑又假模假樣地替他求了幾句情,道是李老頭年邁,看在他初犯,一時鬼迷心竅,又一把年紀的份上,並且還能及時改過自新的份上,“求”雍子衿輕饒他。

    雍子衿則道,具體會怎麼懲治李老頭,她無權決定,她不過是替西璉王辦事的一介草民罷了,但看在左傑的面子上,自己一定會在西璉王面前,儘量給李老頭求情。

    這齣戲他們配合的巧妙,李老頭半點兒沒看出其中蹊蹺,只清楚,左傑的確如他所言,不用他張口,就把該交代的,都向雍子衿交代了個清楚。

    他忐忑雍子衿會怎麼樣對待自己,孰知,她並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立刻把他五花大綁,送進西璉王府,反而是讓玄戩收拾出一間房來,讓李老頭先住一晚,等到明天,他們再一起去西璉王府。

    事情始末,雍子衿一清二楚,她自是曉得,李老頭是爲了錢財,才甘心冒名頂替,所以根本不擔心他臨陣脫逃,連看着他的人都沒留一個。

    翌日雞鳴三聲,她便起了身,催促着玄戩也梳洗過,叫起一夜都沒能安眠的李老頭。

    李老頭熬了一宿,精神頭差得很,他一整晚,想的都是,自己一被送到西璉王那兒,餘生是否還有依偎在兒女身旁,安度晚年的福氣。

    他回想自己這一生,如何想,如何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過的是窩囊也悲哀極了,不過還好,這樣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他用他有限的生命,給他的兒子分別留下了一百兩銀子,雖然他這一生註定了只能低頭彎腰、毫無尊嚴的進行生活,但是他可以肯定,他的兒女再也不用了。

    這便足夠了。

    李老頭心想着,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出了雍子衿的家,馬車在玄戩的駕駛下,四平八穩地往西璉王府方向去。

    自從雍子衿主動攬下調查《梅子時雨帖》失竊一案這件差事後,除了自己家門,她最常出現的,除了桐花行外,應該就是西璉王府了。

    西璉王府的家丁們十有八九見過雍子衿吩咐,見她來,連來意都不用問,便直接通報。

    雍子衿百了無賴地四下打量着,三打量兩打量,突然,她的視線被拴在拴馬柱上的一輛馬車代替。

    這輛馬車奢侈得很,一看車主就非富即貴,而且雍子衿總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這輛車。

    西涼王府的家丁見她一直盯着那輛馬車不放,猜到些許,解釋道:

    “那是柳公子的車,自從上回他和王爺在桐花行會面之後,王爺便對他欣賞不已,倆人經常交換墨寶,幾乎沒隔三兩天,柳公子就會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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