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人說了:

    “咱們誰都沒有見過顧桐先生的草書,你只說臨的是《梅子時雨帖》,可我們又怎麼知道真假呢?”

    “這也簡單。”雍子衿道,“爲了確保小店賣的都是貨真價實的,真跡我們也從字帖主人手中借來了,和蘭草圖存放在一處。”

    “想必諸位都十分清楚,這本字帖之前在桐花行,拍出了一萬兩黃金的高價,所以真跡我們不可能拿出來讓各位觀摩,若是損壞,就是把小女連同小店一塊賣了,都賠不起。”

    雍子衿半認真半玩笑道:“想必今兒來的客中,不乏火眼金睛的,若有公認的、有名望的鑑寶大師,皆可進入雅間一鑑。倘若我這蘭草圖有假、或是字帖不像,那這古玩行,我便送給大傢伙了!”

    她敢說出這話,足可見底氣。

    衆人面面相覷良久,人羣中,赫然已經有幾個小廝交換過眼神後,心有靈犀地出門去。

    雍子衿順着這些小廝消失的方向看,這纔看見立在門口一旁的坊主,她急忙從凳子上跳下來,笑嘻嘻地迎上去,道:

    “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給你賀喜的。”坊主說着,把手中賀禮遞給雍子衿的同時,看向左傑手中的字帖,問:

    “我可否一觀?”

    “自然。”雍子衿說着,笑眯眯地把字帖從左傑手中拿過,遞到坊主手中。

    上回在桐花行,坊主把《梅子時雨帖》拍出驚人高價的同時,也讓人不少人記住了他。

    底下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討論他就是當日拍下字帖之人。

    坊主仔仔細細地把字帖從頭翻到尾,中途不停地點頭評價道:“不錯,若不是書頁太新、印章也明顯了些,足以以假亂真。”

    雍子衿踮起腳尖,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我手裏還有一本更真的,你莫聲張,回頭送你。”

    她說罷,把字帖快速抵還到左傑手中,吩咐左傑招呼好客人的同時,已經先領着坊主去雅間。

    說是雅間,其實就是一間小小雅間,內設茶座,顧襄和玄戩就在裏頭坐着。

    雍子衿心想,今兒一定少不了來踢館的,他們賣的雖然是贗品,可賣給外人時,這就得是實打實的真跡,既是真跡,就要拿出些模樣來。

    玄戩武功高強,有他守着,沒人能在他眼皮底下順手牽羊,把東西順走;而顧襄對他父親的筆墨最是瞭解,有他坐鎮,那些踢館的人來了,就算是想要顛倒黑白,也沒那個能耐。

    倆人見到坊主,反應各不同。

    玄戩只是客套地向玄戩打了一聲招呼,寒暄兩句;而顧襄則感激着坊主願意忍痛割愛,再加上他本就是長袖善舞的性格,他對坊主便熱情得多。

    坊主入了座,雍子衿替其倒了一杯茶水後,道幾句寒暄的話,便又折回外頭去,和左傑一塊兒招呼客人去了。

    不過是進一趟雅間的功夫,她再出來,鋪子裏赫然已經多了兩個穿着講究的人,隱隱地,被人衆星拱月般,簇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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