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將軍眼底的淚光,玄戩心底不由得一陣觸動,他真是想不到,在此處竟然也能碰見父親的老朋友。
玄戩忙端起酒杯,與老將軍的碰了一碰,出生安慰道:;您……不必太過歉疚當年我父親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不過是……天意罷了。
況且如今我父親早已沉冤得雪,您千萬別再爲了過去的事情自責了。
謝將軍點一點頭,又爲玄戩斟滿一杯酒,縣主一時也是難忍情緒,拿出手絹偷偷擦起眼角。
敢問,玄夫人可尚還健在?
縣主滿是期待地看着這個年輕孩子,玄戩忙點一點頭,回答道:;自然是在的。
只是這一路趕考,路途遙遠且艱辛,意外頗多,我不忍孃親受此磨難。便讓她與舍妹在家中靜候我的消息,以免去舟車勞頓之苦。
兩位聽罷,皆是讚賞地點一點頭,謝將軍又舉起酒杯,與玄戩以碰,一飲而盡,頗爲豪氣地說道:;你既然是玄兄的孩兒,便是我謝忠威的親孩兒,日後若有何種困難,儘管對我開口,我此生欠你父親的……若是報不了他,便要將這份恩情都算在你頭上,對你報之。
謝將軍切勿如此言語玄戩聽罷,放下酒杯,朝着兩位作揖,說道:;我雖是玄毅之子,但我玄戩絕非是以玄毅之子的身份來過活,我玄戩就是玄戩,諸位可以因欣賞我而關照我,但絕不能因了我父親的情面而刻意照拂我。
這話一出,謝將軍與縣主皆是一愣,旋即夫婦二人相視一笑,看向玄戩的目光頗有些不同的色彩來。
謝元一把攬住玄戩的肩膀,頗爲自豪地拍了拍:;看吧,這就是我兄弟!這般陽剛血氣,真真兒是我謝元的好兄弟、親兄弟啊!
玄戩忍不住笑了一笑說道:;我一好,便是你也好了?
謝元低下頭來悄悄地答:;那是,你可是我的門面。
好……好!謝將軍舉起酒杯來,語氣中滿滿的感嘆和敬佩,;不愧是玄兄的兒子,脾氣性格真是與他一模一樣!是老夫說錯話了,老夫自罰一杯!
縣主便也端起酒杯,朝着兩人虛虛一敬,抿嘴飲下了那杯酒。
一時間桌上其樂融融,玄戩本來覺得難以融入,此刻因爲這層關係的存在,也變得和兩位前輩熱絡了起來。
推杯換盞間,京城已經入夜。
玄戩和謝將軍在宴席上聊了許多,從父親和往事談到兵家之計,謝將軍對他與常人不同的思維方式和見解很是欣賞,一時相談甚歡。
謝元本該是姨母叔父的掌中寶,此刻倒是反而像個局外人了,摻和了幾句就難忍睏意,趴在酒桌上沉沉睡了過去。
待一餐飯結束了,謝元已經睡得打呼,玄戩卻仍舊精神抖擻,了無一絲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