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正在路上,本陷入夢中,睡得正酣,突然一陣莫名其妙的胸口疼痛。

    心臟像是被誰擊中了一樣的鑽疼,她捂着胸口轉醒過來,見身上披着一件淡黃色的毛氈披風。

    轎子裏空空蕩蕩沒有人,雍子衿環顧一下四周,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坐起身來。

    他們昨夜是在轎子裏歇息的,門外有守夜的人,她本來不好意思在陌生男子身側睡過去的,但那轎子裏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聞來讓人覺得心安,不知不覺中,她和那個少爺聊着聊着就睡了過去。

    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想來他顧及她的名聲,應當是在她睡着後就出了這轎子。

    雍子衿拿下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順手摺疊好放在一旁。

    撩開簾子往外看,就見不遠處那個男子正坐在篝火旁,其餘的人皆是在他身後站着或者坐着,他一個人對着那一堆燒得旺旺的火,手裏拿着一根木棍,像是在烤什麼東西。

    雍子衿猜想,他必定是個身份不凡的人,他身旁那些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即便是休息的時候,身側也沒有人敢和他坐在一起。

    這樣,也許他也挺孤獨的吧?

    如此想着,雍子衿放下簾子,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掀開簾子將要出去。

    外面天還未全亮,星月仍舊高掛着,雍子衿輔一掀開轎簾子,立即有個小婢女迎上來,衝她畢恭畢敬地問好,關懷道:“姑娘可是未曾歇息好?”

    “不。”雍子衿笑了笑,迴應道,“我休息的很好,就是不大睡得着了……”

    說着,她擡起眼眸看向遠處的男人,問道:“木公子怎在外面?”

    那小婢女面上帶了些惶恐,忙按着那個男人昨天夜裏的吩咐回話,答道:“木公子自然、自然是起得早了些……姑娘不必記掛。”

    起得早?

    她如此這般怕已經算是最早的了,比她還要早,恐怕是一夜未眠了吧?

    雍子衿看破不說破,只順着小婢女的意思說道:“那你帶我過去吧,天冷了,去給木公子送件衣服,左右我也睡不着,不如過去找他說說話。”

    小婢女點點頭,雍子衿放下簾子,回轎子裏取了那件毛氈披風,又掀開簾子出了轎門。

    小婢女熟門熟路地一套接她下轎的手法,讓雍子衿心下暗自一驚。

    這皇城裏做商人的,家裏請的小廝都-訓練得如此的規矩麼?

    雍子衿嘆了口氣,告訴自己莫要多想,旋即下了轎子,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木澈一個人坐在火邊,手裏拿着一隻木棍,專心致志地烤着那塊肉。

    肉香陣陣飄來,雍子衿的肚子分外不爭氣地“咕咕——”兩聲。

    “睡不着?”

    他頭也不回,盯着手裏那塊肉,嘴角噙着笑問。

    雍子衿於是打消了想悄悄過去嚇嚇他的念頭,乖乖地點了點頭應道:“嗯。”

    “在想什麼?”他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試探着問:“莫非是思念情郎,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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