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德門進去,皇宮是一如既往的莊嚴肅穆,高牆紅瓦,就連牆上落得鳥都好像比尋常百姓家的腰板直。

    雍子衿心境卻不似從前了,一味地躲閃儘管在他看來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有心人卻覺得她軟弱可欺,家裏男人剛上了戰場,她就遭人刺殺。

    如此明目張膽的做派,還敢事後反咬她一口,既然皇上想辯個究竟,那就讓他做主好了。

    “臣婦雍氏,參見陛下。”

    一羣北羯使臣正圍着皇上,不用猜也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傳。”

    雍子衿面無表情,緩步進了偏殿,皇上見她衣衫都是泥土,還帶着血跡,皺了皺眉,北羯人趁機開口:“大膽雍氏,進宮面見皇上應當焚香沐浴,再不濟也該換了乾淨整潔的衣物纔是,你怎麼這樣就入宮來了?”

    “聽聞陛下傳喚,恐有要事,臣婦不敢耽擱,從山上下來就奔着皇宮來了。雍子衿偏頭瞥了他們一眼,“據聞北羯民風彪悍,最是不喜繁文縟節,怎麼今日專盯着我的禮數週不周全來看,知道的是您幾位樂意玩笑,不知道還以爲我夫君前腳剛走,你們幾個大男人就針對我呢。”

    皇上多少還是瞭解雍子衿的,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話裏有話。

    北羯人被雍子衿夾槍帶棍的一番話擠兌的不好意思開口,此時無論他們說什麼都有趁着人家夫家沒人故意針對的嫌疑。

    “子衿啊,着急叫你過來還真不是朕有事,是北羯的胡大人說了件事,”皇上說着,朝北羯人那邊看了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據說跟你有關。”

    雍子衿冷冷一笑,“據說?巧了,我也有件事據說跟北羯人有關,不知道咱們的客人們如何給我答覆。”

    胡衝神色一凜,心中已將幾種可能都在腦中過了一遍,問道:“夫人不妨說來聽聽。”

    “方纔胡大人等人問我爲何衣着不淨就入宮面聖,胡大人,你當真不知道嗎?”雍子衿厲眸一掃,緩緩走到胡衝跟前,“也對,城郊行刺我的北羯人也不一定是你們的人。”

    “胡說!”胡衝身邊的隨從上前冷聲道:“我們大單于只派了胡大人帶領我等隨行,怎麼會有別的北羯人,明明是你殺了我們的人不敢承認,到頭來還想倒打一耙。”

    雍子衿擡手掩着嘴,淺笑出聲,“哦?那就是說刺殺我的人就是出自你們的隊伍了?”

    胡衝蹙眉,“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刺殺你,今日我等入宮也是爲了我北羯將士慘死的事來的。”

    聽到這,皇上才緩緩開口,“朕方纔聽明白,胡大人說他們的人無緣無故死了,子衿說被北羯人刺殺,這是同一夥人?”

    不等胡衝回話,皇上繼續道:“若真是子衿殺的,朕很抱歉,朕這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下手沒個輕重,不過也是他們有錯在先,這叫什麼來着?”

    雍子衿笑着接道:“回陛下,叫死有餘辜。”

    北羯人聞言大怒,“陛下,我收到消息說就是這女人殺了我們的人,她這是反咬一口。”

    “證據呢?”雍子衿淡淡問道,隨即說:“你也說了,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殺他們做什麼?再者說,他們若好好地待在城裏不出來,我怎麼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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