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北境。

    離家兩月將近,頭一個月不是在日夜兼程的趕路就是在收復起義軍,埋頭忙起來的時候想不起來旁的,如今叛黨已經收復,撫卹也結束了,將士們便開始想家了。

    “大統領,將士們躁動了好幾日了,咱們這麼一直閒着不是個事,今日我出個頭,來問您一句,何時能啓程回京您給個信。”

    玄戩穩坐中軍帳,垂眸看着手上的帛書,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擡頭,手下副將韓奇上前說道:“回程日期尚未有定奪,各帳且先安撫將士們,待我與大統領商議後自會通知下去。”

    “韓大人這話說的輕鬆,可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您這也沒個準信,哪怕你告訴我一個大概,我回去也好交差啊!”

    “眼下戰事一平,傷病病都快好了,咱們都是有家有口的,將士們想家想媳婦想必您二位也是能理解的,您別怪我多嘴,前幾日那安定城守城官來說……”

    “你要什麼交代?”玄戩撂下手中帛書,擡眸看過去,沉聲打斷他的話,前幾日地方官員都挨個來了一遍,有感謝的、有送東西的,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來打探他們什麼時候回去的。

    “說話,要我給你什麼交代?”

    站在下方那千夫長聞聲擡頭往上看了一眼,有不自覺的壓低了腦袋,頓時沒了方纔的氣焰,聲音都小了一半。

    “將士們只是想家了,我也……現在這仗也打完了,我不知道爲何還不能回去,若大統領有什麼別的算計,那……那可與我們無關,若您一直不點頭,屬下只好修書上表京城了。”

    韓奇爲難的看向玄戩,用眼神詢問。

    玄戩冷冷一笑,“好啊,你寫信把北境的情況一一上報給皇上,你若是能送的出去,明日我這座位讓給你。”

    “這……”

    韓奇說道:“不是我們不想回去,是現在確實回不去,如今我們連信都送不出去,飛出去的鴿子、快馬都杳無音訊。”

    千夫長大驚,當即蹙眉,瞪着那雙牛眼一般大的眼珠子,衝上前一把按在玄戩的案上,觸及他的目光又忙縮了回來,“那之前上報朝廷的戰報怎麼送出去的?”

    “那戰報一共兩封,一封寫的北地一切安好,戰亂已平,一封寫的是成王軍中有人生了二心,可朝廷傳來的聖旨說的是嘉獎大統領和一衆將士。”

    千夫長恍然大悟,“這麼說朝廷只收到了好的那封,可成王軍有人生異心又是怎麼回事?”

    那封沒傳出去的戰報只是試探,他們都曾想過有可能傳不出去,北境成王軍的情況遠比戰報中寫的嚴重的多……

    玄戩起身走下來,沉聲說道:“成王軍中確實有些攪屎棍,不過不成氣候,你回去告訴將士們小心與他們相交就是,待此事查清咱們就奏請回朝。”

    “好,屬下遵命。”千夫長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們,難怪這幾日那邊來人這麼勤,又是送喫的又是套近乎的,合着是來刺探軍情的,這幫雜碎!”

    那千夫長罵罵咧咧的走出了大帳,韓奇蹙眉小聲問道:“就這麼跟他說了?此人可是出了名的愛出風頭還愛扯閒話,他知道了就等於全軍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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