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叫住通報的小廝,“你去謝家一趟,找謝姑娘來見過,她明白該怎麼做。”
“是。”
韓奇是在宮宴上下來的,他也不知玄戩怎麼回事,灌了他幾壺酒,又說他不勝酒力,便不由分說的將他送了出來。
他本想着早點走也好,今日宮宴上見到了父親,他老人家是一副不待見他的模樣,想來這些日子夫人在家日子定也不好過,他便想着早些回去看看。
誰知剛出了宮門就見到了等在這的馬車,直接將他拉到了望南樓,還說雍夫人在等。
“韓奇見過夫人。”
他夫人已死,孩子有家不能回,她臨危受命接了這麼個差事,此時着實不知該如何面對韓奇。
當初他走時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家娘子,若有事就去玄府找她,可她到底還是沒護住那女子。
雍子衿嘆了口氣,轉身便與韓奇跪下了,“小將軍恕罪。”
韓奇……他怔怔的看着雍子衿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腦子翁的一下亂成了一鍋粥。
“夫、夫人這是做什麼?”韓奇踉踉蹌蹌的將人扶起來,“天大的事也不止於此,你快起來。”
“怕你在戰場分心,我瞞了你幾個月,這段時間連謝家想給北境去一封信我都攔下了,生怕你問起家裏事,就索性誰都別寫信了。”
韓奇是個天生的直腸子,一根筋,聽到這都沒明白她在說什麼,只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你家夫人,沒了。”
“沒……沒了?是什麼意思?”韓奇臉上血色頃刻間化爲一片慘白,雙手顫抖着抓着雍子衿手臂,“我夫人去哪了?”
突聞噩耗,怔忡了半晌,整個人渾身力氣被湊走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連哭都忘了,就那麼空洞的盯着一個方向。
才說了這麼些他就這樣了,若是將那其中的彎彎繞繞都說與他,韓奇非瘋了眼,或可能直接拎着刀殺回韓家。
“是我去晚了,沒能替你護住她,眼看着額她在我面前斷了氣。”雍子衿回身拿出一封信,“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韓奇終於有了反應,顫抖着雙手接過信,那信上寫了什麼雍子衿並不知道,只見韓奇看完了信淚流滿面的樣子,方纔那怔忡沒有了,換上了滿身的悲傷。
這還是雍子衿長這麼大第一次看這一個少年在她面前哭成這個樣子,算起來他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若是在她的時代這樣的孩子還被父母捧在手裏寵着愛着,他卻年紀輕輕要承受內宅勾心鬥角、甚至喪妻之痛。
正這時,門外傳來嬰兒啼哭,謝綰綰是個自己都沒長大的姑娘,哪裏會照顧孩子,帶着韓家這小娃娃走了一路他就哭了一路。
“嫂子快給你,我真是哄不好這少爺,等韓奇那廝回來……。”謝綰綰叨叨叨說了一半聲音戛然而止,看着哭的眼睛紅腫的韓奇,又看了看懷中幼子,冒出一句:“小祖宗,你爹回來了。”